拓跋野伸手杠掉他的手,阴鸷的眼神狠戾起来:“乌恒,你放肆!”
裴乐瑶不明所以,手臂僵持在半空:“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是不是犯什么忌讳了?”
拓跋野回眸,敛了厉色,温柔笑道:“没有,乌恒在发酒疯呢。”
乌恒跟在拓跋野身边十余年,从没见过大单于如这几日这般反常的。
拓跋野根本就不是这种耐心脾气的人。
铁血征伐,屠戮反动部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
素日里连个笑意都没有人的,现如今对着一个外族的小姑娘又是低头又是笑,俨然是没有了匈奴大单于半分的尊严。
拓跋野两眼瞪着乌恒:“你退下,让身后的士兵都起来,退到孤看不见的地方去。”
乌恒气呼呼的对着裴乐瑶道:“公主,你赶紧道歉,将花环也给单于摘了。”
裴乐瑶愣着,不明所以:“啊,我我怎么了?”
拓跋野眸底迅速被一股戾气给填满,他眯了眯长眸,语声幽沉:“乌恒,你吓着她了。”
他挡在乌恒面前,低吼道:“孤再说最后一句,退下!”
乌恒咬着牙,暗恨着将士兵都撤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乌恒只觉匈奴要完,指定要完,单于脑子不大好使了,被女子迷昏头了,回去就去跟呼延太后告状!
众人退下后,拓跋野才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头上的花环,思绪回到这花环之上:
“世人都是夸赞孤的功绩,你却夸赞孤辛苦了。”
十年征伐,竟真的被这样一句话给深深宽慰到。
裴乐瑶明媚的容颜上,满是这些年来,她母后教导她许多人生道理与见识留下来的温婉与从容。
虽然才十六岁,但已经比许多女子的见识与认知都要广阔许多了。
她纵使语出惊人,但话语之间,也如绵绵春雨洒落般的温柔,普渡千疮百孔的心。
“世人总觉得做大单于,为匈奴做下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这世上的一切付出就没有理所应当的。
大单于也是个人,是人就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