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原先的知府是姚文远,匪贼围困后,姚文远弃城而逃,目前蓟州城最大的官便是通判秦骁。
饯别宴一事现交由秦骁来主持,秦屿一旁协助。
秦骁那边不好入手,但是这个秦屿,倒是可以一番威逼利诱后为她所用。
祈明月这边已经在暗中打着小九九,郁娘这边才刚从苏子的口里得知铁骑军要回都城一事。
这几日,她竟丝毫不知此事。
南廷玉也没有同她说过一言半语,她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安。
他回都城会带上她吧?
应该会的吧。
转眼一想,又没那么确定。
她只是他半道上捡的奴婢,虽然后来同他有了肌肤之亲,但他心中却无她半点分量。她没有忘记南廷玉那日清醒后,是如何向裴元清形容她的——卑下之人。
临幸了她这样的卑下之人,他心里应是万般不愿意。
难怪后来怎么勾引,他都不为所动。
想到这一点,她心中酸涩难堪,若是让南廷玉知道她实际上还曾是教坊里的瘦马,估计南廷玉会更恶心吧。
自视甚高的太子殿下,是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碰过这样的女人。
这日,南廷玉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几位蓟州城的官员,他路过门边,见到的便是郁娘坐在小杌子上发呆的场景。
一双眼睛黑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的很入神。
他脚步停到她跟前,她方才收回思绪,匆忙行礼:“参见殿下。”
他没说话,扫了一眼她手边的篮子,里面放了许多橙花干。
不需要她左右伺候时,她总是在屏风外面窸窸窣窣,摸摸索索,跟个搬粮食的小老鼠似的,不做点事,心里就不舒服。
他移开视线,迈步进入房间。
少焉,交谈声从屏风内传出来,几人在商量回京一事的安排。
往日,郁娘会进去端茶倒水,默默伺候南廷玉,今日不知道是神思恍惚的缘故,还是怎地,她只坐在屏风外面,做着绣活。
拈起一把晾好的橙花干,置入香囊中,一针一线慢慢缝制囊袋。
鼻翼间橙香味浮动,让人清爽许多。
她的眼神也在香味中慢慢清明,捏着做好的香囊,心中已经有了谋算。
屏风内交谈声停下,几位官员起身告辞,紧接着是一阵轩昂脚步声。
几人出来时看到外面的郁娘,视线皆是不约而同落到郁娘手中的绣活上,面上神色不动,心中却各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