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稍缓,起身道:“看来还能用,先留着吧。”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虞禾抓住曲流霞的袍角,语气里还带着哭腔。
“失忆了?”曲流霞冷哼一声,语气分外不悦。
“那我告诉你,因为你欠了我很多钱,一辈子也还不上,要替我做事。”
“什么?”虞禾没听懂他的意思,怔怔地问:“但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暂时还没死,不过得罪了谢衡之,”曲流霞幽幽道。“死期也快了。”
说罢曲流霞转身,嘱咐侍女找个会医术的给她看看。
陌生的房间里充斥着脂粉的甜香,虞禾几步走到一个妆台前,看到了镜子里陌生的一张脸。
明眸善睐,娇艳俏丽,与从前的她完全是两模两样。
她睁眼发现自己浑身剧痛,身处一个脂粉香浓的房间,隐约能听见莺歌燕舞的欢笑,还当是自己一觉醒来被人卖到了妓院,吓得差点跟人大打出手。
直到曲流霞出现,她才确认自己又穿回了原来的世界。
虞禾顿感绝望,整个人就像脱水的花一样蔫了下去。
明明她好不容易摆脱这个噩梦,为什么无缘无故又回来了?
虞禾一边抽泣,一边拿着匕首在自己脖颈边上比划,要刺不刺地来回了好几次。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可以试,万一刺下去真的死了怎么办?
但她不刺下去又怎么知道?
等一个医女来给她治伤,虞禾还拿着匕首犹豫。
她忽然想起了昏迷之前,那套神叨叨的喊魂,还有她越发虚弱的身体。
“那个……你好,我想问一下……”虞禾试探着开口。
对方立马受宠若惊地抖了一下,说:“十九姑娘有话请讲。”
“你治过这么多人,有见过掉魂的人吗?如果魂魄不全,会怎样?”
医女想了想,说:“从前见过被妖魔炼化精魂后侥幸活命的人,精魂受损若无法补全,也要看伤重到什么程度。多是浑浑噩噩,体虚无力,无论修士凡人,大都活不过十年。”
医女又问:“十九姑娘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最近有个朋友不大对劲,所以想问问。”虞禾说完,大致也能对应上自己的处境。
她之所以回到这里,或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但她是真的想不通,再如何喊魂,也该把丢失的魂喊去她的世界,为什么莫名其妙把她喊回书里了?
等医女走后,虞禾拖着疼痛虚弱的身体,推开隔扇走向室外的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