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馥立在槅扇前,不知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看到他,她张了张唇瓣,偏又闭上,面色踌躇着,似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司寇翎对上她水漉漉的桃花眼,轻声问道:“娘娘听了多少?”
虞馥微咬朱唇,老实回答:“从陛下说自己是……暴君那里。”
司寇翎目光瞥过她搅合袖角的荑指,想了想,语气温和道:“陛下素来寡言,心思难猜。今日还是微臣第一次从陛下口中,听到这般直白的表意,可见陛下对娘娘……”
“公主!”廊庑处突然传来鸣鹿高声的呼唤,“奴婢都迷了路,公主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呀!”
虞馥听声回眸,眉色无奈,软着嗓音嗔怪:“迷路?我看你是迷糊呀,我都等你那般久了。”
司寇翎闻言,视线不由看向她斗篷里露出的那张小脸,双颊瓷白,鼻尖通红。
他叹了口气,温声嘱咐,“外头风大,娘娘快些进殿吧。”
又侧目对跑来的鸣鹿道:“我为娘娘开了几味养身的药材,劳烦姑娘同我去取一下。”
鸣鹿一听是给公主抓药,不疑有他,点点头跟着走了。
虞馥见两人离去,吸了吸鼻子,忐忑进了殿内。
沈离疾听到她清浅的脚步声,掀起眼帘,目光落到她换的新衣上。
随着娉婷款步,裙裳似水波摆动,绣纹美轮美奂。
虞馥察觉他的目光,福身谢恩。临安府绣制的轻纱百水裙,不止身上穿的这件,寺人从内寝抬出的整整有九箱,皆是出自苏杭绣娘的手艺。
她嗓音轻绵绵地问道:“是陛下特意为臣妾准备的嘛?”
沈离疾起身走到她面前,俯下腰,抬手为她褪去厚茸斗篷。
博山炉火暖融融,屋内空气里升腾着热流。
她低下眼眸。
他的手指修长而骨感,腕上青筋苍劲。
那手正勾着她锁骨处的斗篷系带,慢条斯理地解着结。
“皇后喜欢就行。”
耳畔拂过他低沉的嗓音,虞馥耳尖顿觉酥麻,心头一触。
他的这些举动,让她有一种身在延国也被人珍视的错觉。
虞馥轻眨干涩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