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直沉着的气快要压抑不住了,庞书景的音色好像从地心深处,悠悠发出,带着摄人的
黑暗与低沉。
“你在哪儿找到她的?她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么?”
“…”庞书景皱眉,“你在家吧?我去接她。”说完,他自顾自的挂下了电话。
是的,他承认,确实如庞正然所说,他的关注点不对。但能怎么办?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为什么在他家,还睡着了?
生病了就去医院,没生病就赶紧回家,在别的男人家,甚至在别的男人床上睡觉?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么?还是说,你们已经…
该死!庞书景用力捶向方向盘,快要把牙咬碎似的,然后猛踩油门,冲向黑夜。
一盏微弱的灯照亮一个慢悠悠移动着的那人影,庞正然抱着胳膊徘徊在玄关——能预想到弟弟砸门的音量,他不想吵醒成安照。
一想到她在大雪里虚弱的样子,心脏像反射似的,隐隐作痛。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打那个电话,她会不会真的晕倒在零下二十几度的雪地里。
回来的车上,她一直无力的躺在后座,紧紧捂着肚子,头发湿淋淋的结了霜,浑身都在发抖。
连嘴唇都有了发紫的迹象。
艰难的喝了点粥,成安照再也挺不住,在他怀里小声哭着说想要睡觉。他准备好的胃药,怎么哄都不吃。眼睛闭上,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她抓着他衣服的手,一点点的放松,直到松开。庞正然的心,却越来
越紧绷。
现在,她裹在被子里,弱小的像只小猫。脸上的红晕未消,微微皱着眉,呼吸时而急促,看上去还是很难受的样子。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明明是医生,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只有手术失败才会有的挫败感,让他的手发麻。而这种随时要失控的无力感,更是让他慌乱。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庞正然掐准了时间去开门。
庞书景横眉竖眼的出现在门口,气喘呼呼,气势汹涌,却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狼狈。
“成安照呢?”
“在卧…”
肩膀猛烈撞击,连鞋都没脱,庞书景就闯了进去。很快,他又原路折返,一把薅住庞正然的衣领,眼里有什么在燃烧着。
“你把她怎么了!”
“你在问我?”庞正然面无表情,凛冽的直视他,“你应该问你自己,你把她怎么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