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拙清缓缓抬起头,眼底看不出情绪。
“他让你放手去做吧,他会坚持下去的。”说罢周柯像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呸”了一声,“他是被你带得越来越幼稚了。”
“你不懂这些,真是太可惜了。”沈拙清把筷子放下,冲他莞尔一笑。
而在周柯离开后的第三天,仍在苦撑着的沈拙清,同时接到了王霞的电话,和政教处的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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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拙清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院子里,王霞坐在板凳上,双眼通红,手紧紧抓着椅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外套掉落在脚边。秋老虎倒不至于冷,但王霞抖得很剧烈。
“妈”沈拙清小声叫着,走上前把外套给王霞披上。
王霞也不挡,任他怎么动作都不说话。
“您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什么事啊?”
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沈拙清就是抱着一丝侥幸,祈祷着不是心里想的那件。
怕什么来什么,这句话能广泛流传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听见王霞开口说了句什么,然后耳朵里就开始嗡嗡作响,几乎要站不住。
“李方潜他妈,给我打电话了。”
王霞沙哑的声音变成了一把匕首,每蹦出一个音节,就在沈拙清的身上、脸上、心上不深不浅地划一刀。
不致命,但至疼。
“妈”沈拙清来前未雨绸缪打好的腹稿,此时一句都说不出来,满脑子只有王霞沉默着端菜做饭、绞线缝衣的身影。
“妈,对不起对不起”
王霞似乎是被这一句句对不起刺激到了,抓起身上的衣服,狠狠朝沈拙清扔过去。
眼泪夺眶而出,她只能咬着手背,警告自己,沈聪在休息,不能让他知道,不能让沈聪知道
“对不起”沈拙清不住地道歉,也不知道是为了过去发生的一切,还是为了将来也许还会更加过分地忤逆。
王霞咬着手臂,压低声音在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