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愿想起,那一夜在昌明宫的荒凉殿宇里,当时这人中了渭阳公主本要下给她的欢药,诸般苦挨费劲气力,只是没有动她。
那一夜,是她第一回同他如此贴近。
事后,亦曾如现下这般。
她醉意朦胧地神游天外,指节陡然传来啃噬的微疼,男人抬眸,眉梢上扬深绿瞳眸带笑时,竟是出奇的妖冶狂悖。
他不再在意她手上的油污,揽着人朝怀里重重压了记。
觉出他身上的变化,赵姝忍着惧意,刻意作出见惯了的表情,从他口中救下被咬的小手,指尖顺势朝他唇下一抹。
一时间,色泽靡丽,若挂着晨露的新荷。
他的唇全然承袭了生母的模样,薄而若菱花形状,不笑时是凉薄冷酷,若一旦真心笑起来,则是多情柔和,使人心安又如沐三春之晖。
这一处,也是最像兄长之处。
“我不是问你这等喜欢。”赵姝小脸肃穆地挪开些身,“我是问……”
“问什么,喜欢也还分门类不成?”他将热气吹拂过她耳后,手上只是规矩地抱着,颇有耐性。
被他抱着坐在膝头,侧身倚着他心口,她只着中衣,便能将他身上热度一一感受,室内三盏落地铜灯烛火明亮,墙上映着二人相偎的影子。
原本的羞氖紧张顷刻没了踪迹,醉中看着那个小心揽抱自个儿的影子,这一幕,光影交织无端静谧,好像永恒。
她在心底悄唤一声‘兄长’,卸下心防,脑袋忽然就歪靠上男人肩上,青丝铺洒着罩落他半边背脊。
她实在是不会组织言语,只得细声细气地假设:“倘或……我是说假如啊。”
嬴无疾已然擦净了二人手脸,此刻项侧被青丝拂得作痒,肩头又被她亲昵得歪靠着,他一颗心不由得大动起来,五指穿行在那缎子似的墨黑发丝间,呼吸很快又急促热切起来。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想着或许该直接去女闾讨些堪用的法子,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儿郎,这么忍下去总不是法子。
正这么想着,耳边却听的句:“倘若你去宫中净了身,是不是还会喜欢我,就同采秠采嵩还有成少府那样的。”
嬴无疾眉角一抽,带了些怒气:“为何你今夜执着问这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见身上人不答,他欸叹一记,依旧不去正面回应她,反倒是一只手暧昧地捏住她赤足,轻声与她解惑:“还有,净身之人,只是没有子嗣,是何人告诉你的,他们不能……”
最末两字还未说出口,怀中人赫然抻手要从他胸前挣开,动作间惹得他邪火更甚,下意识地就将人捉牢,手上亦是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