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致远摇下车窗,探出身体:“谢少,干嘛呢,怎么不走啊。”
谢逾比了个就来的手势,关掉剧情框,开车拐上了山道。
此时暮色四合,逼近黄昏,导航冰冷的机械音回荡在车窗中,窗外山林的气息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混合着皮革和古龙水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车里开了音响,谢逾随意选了个电台,播着舒缓的协奏曲,大提琴的音色低沉温和,配上豪车宽大的座位,舒适得让人想睡觉。
谢逾手长腿长,瘫在座椅里也不影响他看路踩离合,他坐姿懒散肆意,没个正形,沈辞恰恰相反,他安静地端坐着,脖颈垂出一截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是古典小说中教养得当的公子少爷,这样的姿态,不该是以宠物的身份坐在谢少爷的名车里,而应该在实验室,教学楼,或是图书馆的自习室里。
谢逾一边开车,一边打量他。
谢逾从不是什么好学生,他高中的时候恰好撞上漫长的叛逆期,是坐最后一排的问题少年,而沈辞像是前排不苟言笑的班长学委。
坏学生对着好学生,心态总是奇怪的,不屑里又夹杂着羡慕,还有自尊心作祟下的嫉妒,要是谢逾高中遇见了沈辞,少不得要抢人家橡皮抄人家作业,不轻不重地欺负一番。
但现在,沈辞真成了他的协议对象,被欺负得只能坐在这里,任人捏圆搓扁的,他倒有点心虚,不敢多看了。
一路无人说话。
汽车行了二十多公里,到了绕城高速的分叉口,再往前就是主城区,谢逾在群里和李扬何致远说了晚上有事不去,在狐朋狗友的挽留和哀嚎中一打方向盘,下了高速。
他调整导航位置:“沈助教,把你放实验室门口?……沈助教?”
“好。”沈辞慢了半拍,才垂下眼睫,“抱歉,有些走神。”
迟疑片刻,他又补充:“谢谢。”
谢逾透过后视镜看他:“你状态不太好?”
沈辞从上车起就合了眼,几乎昏睡了一路。
沈辞摇头:“没有。”
只是低血糖。
虽然有些晕眩,但并不是不能忍受,沈辞抬手看了眼表,此时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钟头,够他去食堂吃一碗素面了。
a大坐落在江城进郊,离这儿倒是不远,汽车又开了不到十分钟,便开到了实验楼底下,
谢逾刹车停稳:“沈助教,好走不送。”
他看向沈辞,单手撑在靠垫上,促狭地笑了声,又念了句小说台词:“这次算了,下次聚会,沈助教可得好好陪我玩玩。”
系统悄无声息地冒出来:“这就放他走了?”
谢逾:“不然呢?”
系统提醒:“你还有好几句台词没说。”
荧蓝色的屏幕悬浮在半空中,小说翻到对应页面,几句台词用红底标注,鲜红刺目。
谢逾懒懒道:“我说不出口,不说了,反正只要60剧情符合度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