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宽大沉重,一端触及地面,另一端靠在他手中。剑身宽阔闪着寒芒,散发出血的气味,似乎随时可以斩落敌人的头。
骑士们流露出满意的神情,我是唯一一个在他们的国王面前表现出畏惧的母兽人,他们一定认为这只野兽是俘虏里最开化的一只。
但比起以这副丑陋之姿撞见他,我却宁愿一头撞死在他的剑上。
我想起过去发生的事,多么讽刺?为了争当罗瑞的王后,那些平时高傲的小姐贵妇们使尽了手段,却纷纷下场凄惨。
连同我也在内,城堡被付之一炬,无数家臣子民惨死……
可命运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它在此时才揭晓谜题。
“不要嫁给别人,等我去娶你,我会找到你的……”
这句话仿佛就在昨日。
可一切都大不同了。
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既不是光艳靓丽的王后候选者,亦非含羞待嫁的白皙少女。
我已经变成一个令人作呕的最可怕的生物,而他则娶了别人,以帝王之姿居高临下地审视我。
在他森冷的目光笼罩之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依旧赤身裸体,而且浑身布满肮脏的兽人毛发,还有我那可怕的乳房……
一瞬间,我从悲愤绝望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羞耻感令我拼命地蜷起身遮蔽自己,视线垂落至他的腿上,不敢再看他一眼。
我的举动立即惹来许多人的大笑,一个声音说:“真不可思议,这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知道害羞的母兽人。”
“或许她能告诉我些什么。”头顶上,那道略带磁性、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
我的肌肉开始痉挛,听到他命令我:“抬起头——女士!”
没有人敢在国王面前窃笑,但我知道他们对“女士”这个称呼多么不苟同。
国王这样称呼一只母兽人绝非是对俘虏展示仁慈,从他的口吻即可辨认出那是一种轻蔑的讥嘲,显示他对这些粗劣生物的厌恶。
我为自己还能分辨出人类语言的深意而痛苦万分,我多么希望自己也像那些笼中的母兽人一样泯于神智,只知道作出动物般的举动。
我情愿那样被杀,也好过遭受如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