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领命。”
看到余管事飞速离去的背影,姜玉竹想喊停都来不及,她盯着手指上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扳指,轻声道:
“殿下传授臣射箭之术,臣自觉倍感殊荣,只不过臣是殿下的少傅,这样做岂不颠倒师生名分,大为不妥啊”
“圣人无常师,少傅不必拘泥于师生名分而耻学于师。”
太子这话,颇有集大成者的无私境界,驳得姜玉竹哑口无言。
詹灼邺盯着局促不安的小少傅,眸色渐深。
那夜荒诞不羁的旖梦,他做了不止一次,梦中他与小少傅容貌一致的女子携云握雨,极尽缠绵。
每每梦醒后,纵然身体上极度欢愉,酣畅淋漓,可心底却好似压着一块巨石,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为何梦中女子的面容,会是小少傅的模样!
不仅五官一致,就连那水眸里流转的光彩,低哑软糯的嗓音,唇角笑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直到昨日,永昌侯捆绑着蒋高吉到太子府负荆请罪。
詹灼邺没有接见永昌侯,只命余管事将父子二人打发走,不过此事倒是点醒了詹灼邺,让他蓦然想起蒋高吉看向小少傅的眼神。
那贪婪的眼神让他莫名恼火,好似对方亵渎了他珍视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詹灼邺心中一惊,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将小少傅视为自己的所有物,难不成他和喜好男子的蒋高吉一样,对少年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詹灼邺绝不允许自己堕落如斯!
他倒要看看,自己对小少傅究的妄念究竟到了哪一步?
余管事很快将龙舌弓取来,他将弓交给姜少傅,如数家珍提起太子曾用此弓在北凉射杀过无数只雪狼,更在十四岁那年,一箭封了雪狼王的喉咙。
姜玉竹面色虔诚地接过承载着雪狼王一族冤魂的龙舌弓,顿觉入手沉甸甸的,她默默祈祷弓里面的怨灵要明辨是非,灭族仇人可不是她,正所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千万莫要找错了仇人。
武场尽头置有几面靶子,距离姜玉竹所站的位置约有三十丈的距离。
饶是太子年幼时所用的弓箭,对姜玉竹来说还是太吃力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堪堪拉动弓弦。
少年满头大汗哆嗦着手臂的狼狈模样,看得一旁的周鹏直摇头叹气。
果不其然,颤颤巍巍的箭羽在脱弦后仅飞出几十丈的距离,连箭靶边都没挨上就一头扎落在地。
她再次拉弓放出几箭,却是一箭不如一箭。
姜玉竹双颊涨红,平坦的胸脯随着喘息上下起伏,掌心更是火辣辣辣地疼,她琢磨着要不要哀求太子殿下停止授课,她宁可去礼部核对上一天大典流程,也胜过在此受苦刑。
太子这逆徒可恶又歹毒,这是要活活磨砺死小师傅啊!
“对于射箭来说,力气并不重要,少傅你的姿势不对,肩背要放松,左臂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