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太子今日看向她的目光,姜玉竹搭在门框上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罢了,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恐怕早已歇息下,她还是等到明日再同太子提出请辞一事。
蘅芜院,书房。
煌煌烛光映亮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侧颜,男子鼻梁挺直,剑眉入鬓,狭长眼尾摇曳着光晕。
“殿下,奴才听闻殿下这次眼疾复发时和姜少傅在一起?”
余管事立在门罩下,神色肃然。
他从周鹏口中得知太子在狩猎场上遭到暗杀,对方不知从何探听到太子的隐疾,居然让太子殿下小半年没犯的眼疾复发,险些丧命在这些畜生手里。
“不错,姜少傅无意间探听到五皇子与大皇子密谋,独自一人深入山楚,救了孤的性命。”
想起那夜小少傅跌跌撞撞跑向他的情景,詹灼邺唇角几不可察勾起来。
虽然当时他当时什么都看不见,不过脑海中仍能浮现出小少傅惊慌的神色。
少年踩过流水时急切的脚步声,发现他不能目视时的呼吸一滞,还有在洞穴中内主动依偎向他的身子。
余管事感到诧异,太子向来不喜形于色,可眼前太子脸上的笑容如此真实,莫非是想到宫里那些畜生身首异处的画面吗?
“咳”
他清咳一声,提醒道:“殿下眼疾的事,会不会被姜少傅发现端倪?”
詹灼邺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小少傅这么聪明,却从未问过他关于眼疾上的事,必然是早就发现了端倪。
刻意回避的态度又代表疏离。
詹灼邺手指轻轻拂着跳跃的烛火,男子俊美五官在摇曳烛光中忽明忽暗。
狠下心掐灭烛芯,远离危险火种,是最妥当的做法。
可一个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一束光,又怎舍得去掐灭。
燃烧的火苗看似危险,可只要速度够快,手指飞速穿过火焰,便不会感到灼痛。
他能做到及时抽身,亦能掌控这束火苗。
“明日,孤会与姜少傅解释眼疾的原因。”
余管事闻言先是皱起眉心,复缓缓展开,沉声道:“老奴明白了,日后姜少傅就是殿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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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竹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