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竹陷入沉默,半晌后,她淡淡道:“你听错了,我是太子府上的少傅,受殿下之命来取密图。”
老婆子对来人究竟是男是女并无执念,反正是余老头亲自送来人,不会有假。
她慢悠悠转动起熏黑的铜烟杆,烟杆一端的烟锅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桌面,每敲一下,就从烟锅里叩出一小撮烟灰。
“你既然是来取密图的,就把衣裳褪下。”
姜玉竹听得一头雾水,她不解问道:“请恕在下不明,这取秘图和褪衣裳有什么关系?”
老婆子轻笑了声,缓缓嘬了一口烟杆,对着疑惑不解的姜玉竹吐出一口白烟,笑道:“余老头没同你说,这秘图是要画在后背上的。”
迎面扑来的白烟好似掺了迷魂香,让姜玉竹大脑有些片刻空白,晕晕乎乎过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
“余管事只同我说是来取秘图,并未”
老婆子不耐烦地打断姜玉竹的话:“时间不多了,别磨磨蹭蹭让外面人生疑,你若是不愿意褪衣裳就回去,另派其他人前来!”
“这余老头越活越糊涂,竟派个女子过来耽误事”
听到老婆子絮絮叨叨念着的话,姜玉竹脑中飞快权衡起利弊。
她绝不能空着手回去,不然余管事会奇怪她为何没有拿到秘图,此事再传到太子耳中,定会被心思敏锐的太子察觉到异状。
那她女儿身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若是断袖太子得知他表白的男子竟是一个女子此事光想一想,姜玉竹就打个了冷颤。
“阿婆,你可不可以把秘图画在纸上,我发誓绝不会看,也不会把图纸遗失。”
老婆子没有回答,她眯着眼又吸上一口烟,从烟锅里叩出一搓烟灰,淡漠道:
“老身只会在皮肤上作画,褪衣裳还是走人,你选一个罢?”
老婆子抬起头,那对灰白色的瞳仁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好似能洞悉人的内心。
姜玉竹咬了咬牙,道:“我褪衣裳!”
安静的雅室内,响起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响,姜玉竹快速解下外袍,搭在衣领口的手指顿了顿了,终将心一横,拉扯开来
老婆子放下烟杆,伸出一只枯枝般的手摸索着桌面上的烟灰。
“屏风后有茶具,你去倒半盏清水来。”
姜玉竹上半身褪到只剩下一件抹胸,还好现在天气炎热,到不觉得身上冷,正当她准备解开抹胸时,听到老婆子的指令,于是先去拿杯盏。
屏风后放置着一面半人高的铜镜,供客人换好新衣裳后对镜自赏。
姜玉竹在太子府里小心谨慎,每夜都是在熄灭了灯后才敢沐浴,绞发,再悄悄爬上床榻就寝,从未在镜前观察过自己的身体。
取来杯盏后,抬眸看向铜镜中的女子,姜玉竹不禁觉得有片刻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