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露出一张玉背,可这种犹抱琵笆半遮面的朦胧感,却更能激起心底蛰伏的旖思。
詹灼邺鲜少有失神的时候,战场上刀光剑影,朝堂间尔虞我诈。
一个失神,就可能被利箭穿破喉咙,被敌人发现弱点,跌入永劫不复的深渊。
可当这一幕闯入眼帘,他愣怔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那宛若皑皑雪山的瑰丽景致,丢了魂。
“殿下可以查看秘图了。”
姜玉竹感受到男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面颊渐渐浮上淡淡的粉晕,她攥紧手中的衣料,迫使自己声音如常。
以守为攻,谋而后动。
这便是她想出来的上半策。
得知身上的秘图不会被汗水弄花,姜玉竹故意在街上逗留许久,掐着平日里太子用膳的点回府,她先到书房退下衣裳,只露出与男女大同小异的肩背。
至于后面的谋划还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詹灼邺被少年出言点醒,他垂下眼眸,遮挡住眼底泛起的波澜,同时压下心底疯狂滋生的旖念。
不过是个男子的肩背罢了,和周鹏没什么不同。
可真的一样吗?
手持烛灯站在小少傅身后,毫无保留的香气如潮涌至,目光再次落在少年雪白玉背上,他突然想到那首洛神赋。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少年脖颈纤长,肌肤胜雪,背上两片肩胛骨宛若停住在白玉兰花瓣儿上的蝴蝶,纤弱又娇嫩,好似轻轻一振翅,便会毫无留恋飞走。
詹灼邺泛着幽光的眸色闪了闪,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
“少傅的动作倒是迅速。”
身后传来男子清冽的声音,姜玉竹耳根一热,轻声道:
“在外面逛了小半日,身上出了些汗,臣担心汗水会把秘图弄花,就先脱了衣裳晾一晾”
话还未说完,一瓶花卉纹青柚瓷瓶落在她的膝头。
“孤记得少傅说过不喜人触碰,这是让墨迹显现的药水,少傅自己涂上罢。”
双手攥着衣衫蔽体的姜玉竹:
千算万算,她竟然漏算了这一步。
“臣臣胳膊短,触不到后背,还请殿下帮臣涂抹”
摇曳烛光下,小少傅坐在榻沿,说出这句话时,少年微微转过头,只露出半张侧颜,眼睑低垂,浓睫轻颤,粉腮白里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