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艳如血的梅花出现在她眼帘下,太子清冷的声音响起,仿若刚刚那充满磁性的低语只是她的错觉。
“姜小姐深明大义,既然孤剥夺走你的魁首之位,这支梅花,权当是赔罪了。”
男子修指捏着一枝红梅,宽敞的蟒纹袖摆垂落,露出的手腕腕骨突出,手背青筋显露,隐约透着让人心悸的张力。
姜玉竹轻轻吸了口气,伸手接过太子手中的红梅。
“臣女谢过太子。”
赏花环节就此告一段落,因太子辣手摧花,此次插花比赛的魁首最终落在韩溪云头上。
韩溪云含笑接过曹公公奉上作为嘉奖的青花玉壶春瓶,心里却在滴血。
为何明明姜小姐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好似得到了一切。
诸位青年才俊的倾慕,十皇子的维护,太子的赔礼。
而她明明凭实力赢得最终胜利,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得到。
本该是令人艳羡的魁首之位,如今也变成了嗟来之食,恶心得她恨不得摔碎手中玉瓶。
可她做不到,亦不能做。
她是韩大学士的嫡女,是京城第一才女,是端庄到不容一丝瑕疵的高门贵女。
韩溪云吞下不甘,余光看向角落中手持梅花发呆的女子,眸底燃烧起妒意的火焰。
终有一日,她要让今日所遭受的羞辱,千倍万倍地奉还。
插花比赛结束后,皇贵妃留下女眷们在宫中用晚膳,当下时辰还早,瞧见阁楼外的雪停了,贵女们成群,走进银装素裹的御花园中观赏雪景。
詹灼邺一袭玄色狐裘大氅立在宫檐下,幽深目光追随那道被孤立在最后的淡烟色身影。
“皇兄,我这次从扬州回来,给你带来当地的木樨荷花酒,这种酒安神消疲,每夜睡前来上一小盏,保准皇兄不会再受梦魇所扰,一觉安睡至天亮。”
詹少辞凑到太子身旁,他讨好一笑,两颗虎牙在少年脸上添了几分稚气。
詹灼邺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十皇子,唇角弯了弯:“多谢十弟好意,孤的梦魇症已经痊愈了。”
听了这个消息,詹少辞由衷为太子感到开心,他眉飞色舞道:那真是太好了!不知是太医院的那一位圣手根治好皇兄的心病?”
本是个简单的问题,太子却沉默了良久,淡淡答道:“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大夫。”
“当初胡掌院都对皇兄的梦魇症束手无策,想不到民间竟有如此高人,皇兄要不要引荐此人入太医院,日后皇兄在太医院亦算有了耳目。”
詹灼邺眸光微敛:“她这个人淡泊名利,不想在留在孤身边。”
“嘶那这位神医还真有个性。”詹少辞搓了搓下巴,笑道:“下次臣弟头痛脑热了,不妨让这位神医来给我治一治。”
詹少辞本是随口一句玩笑话,可太子却忽然定定看着他,唇角弧度转淡,目光亦噙着冰冷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