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眉眼原本自带冷感,此时却掺了几分邪魅,他挑了下剑眉:“少傅是算完了帐,可孤还未给少傅酬谢。”
姜玉竹抿了抿唇瓣,轻声道:“臣还是更喜欢殿下用真金白银当酬谢。”
她看了眼太子的白色锦袍,声音弱下几分:“还有殿下今夜的衣裳颜色浅,若是湿了,一眼便能看出来。”
“无妨,孤就说自己去凫水了。”
姜玉竹微微一怔,待反映过来太子话中的深意,双颊浮起的红霞一直烧至耳根,气得她骂道:“殿下,你真无耻!”
男子抬手关上了红木雕花漏窗,同时低下头堵住小少傅呼叫的唇瓣。
画舫随波逐流,水声轻柔,船内的水流声同样是绵绵不绝。
许久过后,春雨渐止。
姜玉竹虚弱无力躺在男子结实的臂弯里,整个人如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一般。
詹灼邺宠溺地吻了吻她潮湿的乌发,将盛着温水的茶盏送到女子唇畔,耐心地一点一点喂着她喝下。
一连服侍着女子喝下三盏水,他不禁调侃道:“难怪少傅像个泉眼,险些将孤淹死。”
听到太子的调侃,姜玉竹刚刚恢复平静的胸口又开始跌宕起伏起来,她转过头狠狠咬向他的手臂,这一口少了浓情蜜意,多了些报复。
詹灼特低笑一声,捏起女红霞未退的粉腮:“少傅若是还未吃饱,孤还有其他地方可以让你咬。”
姜玉竹忙松开了嘴,干脆扭过身去,不再去看男子凤眸含笑的脸。
在风月之道上,她与太子相比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学子,面对那些让人耳垂发烫的荤话,姜玉竹毫无招架之力。
太子容貌清隽,霁月光风,又得名师教养,可他终究在北凉军营里待过不少时日,军营里的兵蛋子又是什么荤话都敢往外说。
虽谈不上耳濡目染,但身为血气方刚的男子,詹灼邺还略有所闻。
以前,他只当是那些话是男子粗鄙不堪的表现。
可每当小少傅被他逗弄得瞪圆乌眸,满面红霞,娇艳欲滴,捂着耳朵逃躲的样子,委实让他爱极了。
少女彷徨无措的模样,是在那个朝堂上大杀四方的“少年”不曾显现的一面,惹得他心醉魂迷,忍不住一再去戏弄她。
不过小少傅脸皮薄,若是他逼得紧了,少女宛如炸毛的狸猫,还会扑上来咬他一口。
画舫上只有詹灼邺的衣裳,姜玉竹只好先凑合着换上。
可她的身材和太子相比太纤弱,宽大的衣裳松垮垮套在她身上,再加上她方才在画舫里出了一身汗,眉毛和鼻梁上用来加深轮廓的黛粉全融化了,女子情动后的眉眼不再清秀,眼波流转间,反倒是透着几分媚态。
乍一眼瞧上去,此时的姜玉竹不像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倒像是偷偷穿上兄长衣裳的小娇娥。
还好画舫抵达岸边时,河岸两侧的商家已经陆续打烊,路上烛光昏暗,行人并不多。
姜玉竹埋着头快步走向马车,可在踏上马凳时,她不慎被脚下长长的衣摆绊了跟头,险些从车上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