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树下的一切,他是放心的,因为门房中了他的六合阴阳指,一小时内是绝对醒不过来的,除非运气差一点,遇上了换岗。
但换岗也无大碍。如果有必要,他可以迅速撤离。
他有一种本领,可在瞬间就抱住树杆,“吱溜”一下滑到地面,然后于顷刻间消失。
对于窗户内的男人,他是放心的。因为里面灯光亮,看不到外面黑暗中的一切。
再说,这么冷的夜晚,男人轻易不会开窗。
即使开了,也不会将窗开到全部打开的程度,顶多也就半开,窗门与窗框会留有45度的夹角。
而只要还有几度的夹角,能容纳半只脚掌的位置,夜客人就有能耐将自己隐藏在墙壁后面,而不必退避到树枝当中去。
如果确实紧急,他可以飞步回到树上,隐匿于枝叶间。
总之,他后面有许多个应对办法,要不怎么行走江湖?怎么在夜间飞檐走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果然,男人只将窗子开了一条缝,顶多只有10度的夹角,以清洁室内的空气。
这不仅丝毫未影响窗台上的夜客人,而且还将室内的对话,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
夜客人并不关心男人是谁,是不是这幢宅子的主人,更不想听他们这种尔侬我侬的情话。
也许电话那头的女子是男人的情妇,或者是他心仪的女友、女同学、女学生、女同事、女下属,或者是什么表妹、昔日的邻家妹子之类……夜客人想。
他对这些兴趣不大。
他总是直奔主题,不管其他。
快12点了,你打完这个电话,也该睡觉了吧。你一睡,我就可以直奔主题了。夜客人愉快地想。
可想不到男人只是将窗户开了条缝,然后聊得更加热乎起来。
这样的结果,强迫他成了一位旁听者。
夜客人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相信,大部分人听到,眉头都会皱起来的。
明摆着是人家无事生非,炸毁我们的铁路,侵占我们的军营,接着又占了我们十多座城镇,怎么还不抵抗,并且命令手下“不可与之反抗”呢?
更气人的话还在后头:
“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
这是什么混账话?讲这话的竟然还是东北军的一位中将参谋长?而他这样说,又是哪个更大的混蛋下的命令?
对了,那更大的混蛋还讲了这样的话:“吾早下令我部士兵,对日军挑衅,不得抵抗。故北大营我军,早令收缴军械,存于库房。”
天啊,士兵身边没有枪,那还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保卫国土?这样的大坏蛋,到底是不是吃人饭长大的?他们的软弱可欺,比乌烟鬼还不如。他们裤裆里那两颗蛋蛋,不知还在不在?还硬不硬得起来?室内的男人还算淡定,可窗台上的夜客人,早已听得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