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轩刚缺了条胳膊,本来就有些维持不住平衡,被萧云济这一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而他顾不得屁股的疼痛,仰头疑惑地看着萧云济,愤愤道,“父亲,现在已经不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时候了!”
这是官银案,可是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甚至会牵连到他们背后之人。
到时候他们的死法可能还不如今天那些被处死的人。
想到这里,萧云轩挣扎着站了起来,月牙白的长袍染上灰尘也顾不得了,捏拳激动不已。
“父亲,儿子虽然缺了一臂,却也不至于沦为废人就让儿子去吧。”
见萧云轩误会了,萧云济抚着自己的胡子,重重叹了口气,跌坐在身后的座位上,有些疲惫地摇头。
“轩儿,做事莫要太急躁了,眼下不能动方道韵。”
萧云轩见状,心中不解。
“为什么?方道韵他现在可是要动我们的命根子啊!”
闻言,萧云济抬眼,沉沉地望向萧云轩,那深不见底的寒意叫萧云轩不自觉后退两步,“你觉得为父不清楚吗?”
“儿子……儿子不敢。”
萧云轩微微低下头,为自己刚才的不敬有些后怕。
他怎么敢质疑父亲,当了多年丞相的萧云济不论是智计还是出事经验都比自己丰富的多,方才那么鲁莽的表现,只怕会让父亲对自己更加失望。
想到这里,萧云轩悄悄抬起头看了看正在品茗的萧云济。
但萧云济并不看他,只随意的挥了挥手。
“你先坐下吧,待为父仔细和你说说如今的局势。”
萧云轩这才胆战心惊的坐下。
看着不成器的儿子,萧云济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但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便是再不成器,也只能再养养,看看能不能掰回来了。
“如今的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陛下了,他刚打了胜仗回来,锋芒毕露,大权在握,朝中有一半的臣子都完全听命于他,这样的实权皇帝,我们不能明面上和他对着干。”
说罢,重重地将手中茶水往桌上一放。
“咚!”
装满滚烫茶水的茶杯溢出了些许在红木桌上,这沉闷的撞击声更令萧云轩心中一紧。
“而你刚才所说的,无异于正大光明的踩陛下的脸,他政令刚下,大祭酒便死于非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这案子里就是有鬼。”
“只怕到时那方道韵还没死,陛下的铁骑就已然踏破了我萧府的大门!”
萧云济语气凝重,萧云轩更是彻底明白了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么惊险,要不是萧云济拦住了他,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脸颊羞红一片。
“父亲,儿子,儿子一时怒火攻心,失了分寸,这才……”
萧云济摇了摇头:“罢了,也不怪你,只是这事,莽撞不来。”
这话叫萧云轩心中松了口气,却还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父亲,那我们现在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方道韵去查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