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半个月小胡太医会替他诊一次脉,替他重新开一次药。
他的视力在慢慢恢复着。
能勉强看清前方的凝心。
凝心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多少好肉了。
脸上全是伤痕,如同鬼魅。
陆伯舟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陆案首,上前。”殷知海喊他。
陆伯舟走上前。
眼见陆伯舟走到身边,殷知海伸手指着陆伯舟,口里问凝心,“你看着这个人,告诉本官,是这个人打得你吗?”
凝心抬起头,一眼看到了陆伯舟。
陆伯舟就站在她的面前。
是她朝思暮想的大郎。
凝心感觉心脏狂跳了一下,而后再无声息。
她咧开嘴,想要哭,却早已没了泪水。
“大郎……”她扑在地上,用拳头捶着地,“大郎……”
只是反反复复喊着大郎。
喊着陆伯舟。
陆伯舟心中悲苦,轻声问:“凝心,我打过你吗?”
凝心抓起地上的一把草塞到嘴里,用力咬着,咬得鲜血淋漓。
仿佛咬的是她自己。
陆伯舟又问她:“我打过你吗?”
凝心嚼着口里的草,嚼得满口都是血,垂头不语。
“你爹娘在忘居县告我,说我虐待你。”
陆伯舟声音很轻。
“我上了公堂,挨了打。”
听到陆伯舟挨了打,凝心呆了一呆。
抬起头,突然大哭:“他们打我,我熬不过,我实在熬不过。”
她朝前膝行几步:“大郎,你原谅我吧,你原谅我吧。”
陆伯舟朝后退了半步,声音很轻,却很坚决,“我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