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片刻,云初向裴源行福了一礼,刚要回去,便听见他在身后喊道:“云初!”
她身形一顿,回过身来:“世子爷是有什么事吗?”
裴源行晃了晃神,定定地看着云初。
和离与否,他在她眼里,永远都只是她不愿靠近半分的“世子爷”。
他收回思绪,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将它朝她面前递了递:“我见你将这块玉佩留在了匣子里,为何不将它带走?”
云初从玉佩上收回目光,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世子爷,这块玉佩本就不是我的,我自然不该将它带走。”
裴源行艰难地勾了勾唇,却难掩心中的苦涩:“那是我送你的生辰礼,既然送了,那便是你的东西了。”
云初的脸上闪过几分错愕。
那日他不是说,他的好兄弟硬要他跟着一道买玉佩,他被缠得烦不过,便随便拿了一块玉佩,因那玉佩是什么花的花纹,他自己戴着不合适,便将玉佩给了她吗?
见她仍犹豫着不肯接过玉佩,他顿时沉下脸色,语气里满是她早已见惯了的蛮横霸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他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地将玉佩塞在了她的手心里。
多日不见,他还是那个行事强悍的他。
“你若是不要,扔了也行,我既是送你了,便不会再转送给旁人!”
平平安安……
他一直都只盼着她能保得平安,不要再如前世那般枉死。
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来,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无助。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匆匆离开了胡同口。
云初垂下眸子,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玉佩。
自裴源行那日将玉佩送给她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块玉佩。
白皙的指尖从玉佩上一寸寸抚过,眼下她才看清,玉佩上刻着一朵牡丹花。
牡丹花……
云初眸光微闪了一下,捏紧手中的玉佩,抬起头来。
裴源行早就已经离开了。
曲水酒楼。
两位年轻男子端坐在雅间里,一人穿着件石青色锦缎袍子,一人穿着件殷红色团花纹杭绸袍子,两人样貌俊美,一看便知是出身高门的公子。
韩子瑜扫了眼只顾埋头喝闷酒的男人,咂嘴道:“哎,今日可是你约我来此处喝酒的,怎地我还没喝上,你倒先喝上了?待会儿你可悠着点,咱俩可早就说好了,今日这一顿得你请,算起来你还欠我一顿至今没还呢。”
裴源行端起酒盏的动作一顿。
上回跟韩子瑜相约,还是为了云初的四弟跟蒋大人一叙。
不过数日,云初便已跟他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