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山林多,很有生机,而且我最开始从军就是在蓟州营,是在那学会怎么当个军人的。”
虽然那里也给了阿九许多苦难,但他还是想记住更好的一面。
“阿九也很像蓟州山林里的树,高大得让人觉得很安全、又生机盎然,”齐子彦突然笑出声,“哈哈,还很强壮,毕竟能把我这么大的个子一把举起来放到马背上。”
“主子也不算重,我在军营时出去捡伤兵,才是真的沉,”阿九的笑淡了一点,“而且这么高大强壮也不一定是好事,我母亲就不大喜欢,说我这样吓人、不讨喜。”不讨那个男人的喜欢,其实跟身高倒也没有多少关系。
“那是她不懂!”齐子彦带着打抱不平的忿忿,“她都不知道你为了变高变壮付出了多少辛苦!”
又是这种感觉,阿九深深地看着主子,失了平日敏锐的齐子彦没有注意。
从很早开始对他特殊的在意和照拂,到这些日子的厚待,元宝和柳公的态度,以及今日的蓟州口哨和方才这仿佛知道他如何成长的口气,阿九几乎可以确定,齐子彦不光曾经去过蓟州,而且他们应该曾经见过,甚至相识过。
但记忆久远,他一时根本想不到以当时他们二人悬殊的身份是如何相遇的,他又为何会对齐子彦这样的人毫无印象。
他记得侯夫人的娘家在蓟州,或许是通过这层联系。但元宝也说过小时候的齐子彦漂亮极了,这样一个富贵精致的少年若是出现在自己长大的小村子,应当是十分显眼的。
他很想继续试探询问,现在的齐子彦思绪混乱,不像平日里那样能藏事,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可他盯着主子发红的脸和过分湿润的眼睛,一颗心就软了下来。
罢了,以后可以慢慢探寻,何况主子不愿说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现在主子一定难受得紧,他只想尽量顺着他,陪他说些爱听的分散注意力,让他哪怕轻松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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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齐子彦话少了、呼吸也变得更粗重了,阿九担忧地耐不住,上前坐到榻边,查看齐子彦的情况,这才惊觉齐子彦起烧的速度和温度都超过他的想象。
“主子?”阿九的担忧从声音中渗透出来,让齐子彦被疼痛和热度折磨的脑子清醒了点。
“没事,”齐子彦很努力地笑了笑,只能看清阿九的轮廓,“我的身子我清楚,发热是正常的,等申大夫过来就能处理了,不会出事的,阿九别担心。”
他不可能不担心,但他也不是大夫,只能打来温水给主子擦拭降温。
齐子彦已经有些迷糊了,一刻不断的疼痛耗尽了他的精力,让他很想昏睡过去,但又因为还紧张警惕着的神经而无法真的睡着,碍着伤腿连翻身都不能。
阿九察觉到主子的不适,在目前的情况下,能睡一会儿恢复点精神是好的。
“主子,睡一会儿吧。”阿九的声音柔和得像是哄孩子,迷惑了本就不清醒的齐子彦。
“睡不着,”齐子彦嘟囔着,朝阿九伸出手,阿九以为齐子彦是让他过来有话说,于是又坐过去一点,可齐子彦的手还是悬在半空、微微发抖,他只迟疑了一瞬,轻柔地托住了那只手,随即被齐子彦握住。
齐子彦牢牢地握着阿九的手不肯放开,热度从手上蔓延到阿九脸上,这可是他头一次和一个男子这样拉着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羞耻,但看着主子露出安心愉快的表情,他也就没挣脱。
齐子彦握着那份依赖和安全感,很快就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