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阿九蹲在齐子彦的轮椅前,这回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像安慰怕黑的孩子一样轻柔,“我在这,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属于我的人生,”眼泪不断涌出,让他的声音都发闷发堵,“不再受限于出生的身份,可以往我想去的方向去的、自由的人生。”
“我不想被困在跟他们的纠葛中!不想为了仇恨和报复献祭人生!”他的话音哽咽得不连贯起来,“我,我好不容易才,才远离了一点,这么多年,我不想,不想再被拉下去了!”
阿九擦不完齐子彦的眼泪,干脆站起身,把他按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感受着腹部很快传来的潮湿的热度。
曾经一直没能得到的抚慰,让齐子彦近日来积累的担忧、疲劳,和被侯府针对算计、被香菱勾起回忆的烦闷一举爆发,决堤而出。直到水面趋于平静,他才察觉到自己在阿九怀里痛哭一场的事实,有些羞耻和不好意思,却觉得安全极了、也轻松极了。
“我还想要,有人能一直在身边注视着我,不是我的什么身份,就只是我这个人。”齐子彦终究没忍住说出了口,只是把脸更往里埋了埋,声音更加沉闷细小。
虽然他们都知道阿九是能听见的。
“好,”阿九忍俊不禁地低笑几声,“我会的。”
送齐子彦回屋休息后,阿九走到院门口,看着外面的街道,现在行人还算多,吵闹的同时也有些温馨,正适合平复他翻涌的心绪,顺便等着元宝回来。
没用多久元宝就骑马出现在转角处,看到阿九吃了一惊。
“出什么事了吗?”
“今日有一名为香菱的女子来找主子。”阿九观察着元宝的表情,从惊讶到愤恨和担忧。
“她做了什么?”元宝表现得很紧张,“主子没事吧?”
“她应该是奉了侯府之人的命令,来试探主子的伤势,主子把她打发走了。”阿九顿了下,“然后主子跟我说了她和你们当年的事情,包括后来她下药,和夏荷姑娘的死。”
元宝很是惊讶,然后似乎又有点如释重负,这正是阿九想要试探的,虽然他还不明白元宝心境变化的具体原因,但仔细记住,回去思考之下或许能和别的线索相串联。
其实阿九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和游刃有余,他听齐子彦诉说时的痛心、疑惑、怜惜、燃烧的愤怒种种,都在最后答应那句话时汇聚成了坚定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