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让胡绘志离开,又请阴神关照,就是怕他一个普通人出事,可胡绘志最终还是出了事。
那是他从高中就交情很铁的兄弟,两人一起翻墙逃课,去网吧通宵打游戏,甚至还暗恋过同一个女生,大学毕业后又一起创业。
但小胡就这么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那个阴神呢?”广寒忽然问道。
“不见了。当时不管我如何召唤,都感应不到周判官的存在。”
事情闹成这样,众人草草收场,意兴阑珊。
他们这一行十几个人里,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小胡,一个是被谭先生推下楼的女伴,至于姓谭的,进了一趟医院之后,居然有惊无险,毫发无伤。
由于小胡两人的死因被定性为惊吓过度导致心脏病发,周身内外没有一处人为造成的外伤,谭先生自然也就不必背负杀人嫌疑,那段在何疏记忆中,谭先生把人推下楼的情景,除了他自己跟胡绘志之外,再无第二人看见,仿佛梦境一场。
当时他们误打误撞,把依附在谭先生身上的东西给收服,同行里有人出身龙虎山,就将那东西带回去作法了,但胡绘志的命,却真真实实丢在那里,再也回不来了。
“在那之。。。
“在那之后,不管我用什么办法,都没法再找到周判官,甚至也找不到与他有联系的阴神,我觉得他可能在受我之托保护小胡的过程中遭遇了什么意外,也可能是——”
广寒接下他的话:“也可能是你召到的,根本就不是那个阴神,只是鬼学鬼,他装成姓周的阴神,骗过你,方便对胡绘志下手。”
何疏苦笑:“那阴神跟我很熟,我基本不会认错,除非……”
广寒又一次猜到他要说什么。
“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你。”
话痨鸟凤凤适时嘶的一下,倒抽一口凉气以示对故事的捧场。
那件事是何疏永远的痛,他讲起来也很简略。
“那东西被擒住之后,工地也恢复正常施工,只有胡绘志和那女人的死因,我一直弄不明白。”
他自觉学艺不精,间接害了好友的性命,加上请神术用得多了,精气神损耗巨大,一病不起,心脏也出了些问题,何疏这才知道外公三番四次叮嘱他别乱用请神术的用意——除了怕他被法术反噬伤神毁身之外,也怕他仗着学了点本事就天不怕地不怕,最终惹出更大的祸事。
此事过后,何疏让外公将自己的阴阳眼暂时封起来,他心灰意冷,把那间跟胡绘志合伙的工作室关门大吉,买了辆二手车,开始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现在再聊起这件事,似乎已经十分陌生遥远了。
只有后悔憾恨的情绪,依旧徘徊难解,几乎要成为何疏一个心结,如果不是这次阴阳眼封印松动,被窅魔缠上,他压根就不会用上这些已经刻意忘记的东西。
怪鸟也跟着唉声叹气:“没想到为了你一顿吃的,还要摊上保护你的麻烦,怪不划算的!”
广寒面无表情:“需要出力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怪鸟抗议:“要不是我助人为乐,怎么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