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北又不是穿越过来的,夏芍不觉得他这是在玩梗。
陈父一提起亲儿子就是不懂事,让陆泽同随便管教,打也没事。提起这个陈庆丰却满纸赞美,一腔慈父之情溢于言表,看来陈家这人口虽然不多,关系可够复杂的。
不过陈寄北显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夏芍也就没多问。
反正那边要来人也是来找陆泽同,又舞不到她头上,她说了也不算。
而且她和陈寄北刚结婚,又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换成是她,她也不愿意跟陈寄北讲家里那些破事。
见炕上全是收拾到一半的东西,陆泽同没多待,带着脸比长白山还长的刘铁萍走了。
夏芍拿抹布将北窗的窗台擦了擦,准备把小座钟安置在那里,“还是得打个写字桌,东西都没地方放。”
陈寄北没说话,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卷卷尺,在两铺炕间的空地上量了量。
结婚前一天两人就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了,夏芍一个箱子,陈寄北一个箱子。
除了衣物,陈寄北还带来了个工具箱。里面卷尺刻刀一大堆,还有不少东西夏芍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陈寄北量完,收起卷尺,将装小座钟的纸箱子拆了。
夏万辉凑过去看,发现座钟外表是用木头做的,大约一尺见方。圆形钟面上还罩着个透明玻璃罩子,罩子侧面有搭扣可以打开,需要拿钥匙在钟面的锁孔上上好弦才能正常使用。
“我去问时间。”夏万辉颠颠儿跑去了隔壁。
这年头钟表都是跟着收音机调时间,夏芍家没有收音机,只能问别人了。
陈寄北刚搬起座钟,一个牛皮纸信封从钟下掉了出来。
夏芍眼明手快接住,可信封口还是开了,露出里面一小沓大团结。
“彩礼不是给过了?”夏芍怀疑是陆泽同不小心放错了。
陈寄北蹙眉数了下,“是我以前交的生活费。”微微一顿,又问夏芍,“这个钱,我想找个时间还回去。”
他结婚,父母一分钱都没出,全是陆泽同在里外张罗,总不能真让人家白搭钱。
夏芍没有意见,“那你自己收着。”把纸箱子拆开折了起来,对那么大一笔钱完全不在意。
下午陈寄北用新到手的自行车帮夏万辉拉着东西,和夏芍一起把夏万辉送去了火车站。
江城的火车站是建国后新建的,一排二层小楼,墙面上还刷着各种标语。票昨天就买好了,夏万辉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突然有些不舍,“要是我和咱妈也能搬过来就好了。”
“那你努力学习啊。”夏芍说,“考个专科,说不定就能来这边当工人了。”
“我不行,我一学习就头疼。”夏万辉捂住了肚子。
夏芍无语了下,“你说你哪疼?”
“啊?我肚子疼,肚子疼!”夏万辉又去捂头。
果然不再傻白甜了什么的都是错觉,这货就是个铁憨憨。
夏芍一把拍在弟弟头上,“失策了,应该给你买点核桃仁补补脑。”
其实夏万辉就是在没话找话,关里距此三千多里地,往来不便,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再回过老家。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走,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姐,又没法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