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后住着的西暖阁里面,不少贵眷刚散去。
太后一晚上的心情都十分的好,还赏了周华月许多安胎的补品。
“今晚你便留下吧,明日一早陪着哀家用膳。”
“是,华月谢过太后。”周华月人逢喜事精神爽,想着马上要拜托妾室的身份,要被扶正了,心里对太后一千万个感激。
太后安排周华月去休息了,苏樱服侍她坐在镜子前面摘掉凤冠的时候,宫中的管事内监面有忧色的来报。
“太后,今日在湖边的禁军被摄政王都处置了。”
太后微怔。
“处置?”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下令说他们护卫不力,竟让刺客进来,惊扰了凤驾,全部处死了。”
太后听完,脸色极为难看。
周戈渊此举,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心中暗恨让谢德音死的太容易了些。
总归是她已经死了,便是周戈渊再愤怒又能如何,便是所有禁军跟着陪葬,谢德音也活不过来了。
“看来这个谢氏除的对,这才多少时日,便能让他这般上心。”
管事太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道:“陆少夫人她她没有死,被入水的那个婢女救了,此时就在春锦阁。”
太后手中的玉梳不经意间落下,掉在地上,断成两段。
“那个婢女入水时,湖底已经见血!她为何没死?”
“死的是刺杀的内监,已经被摄政王打捞出来,挫骨扬灰了。”
太后咬碎了牙,后悔没有在湖底多安排一些人,想着谢德音一个娇弱的女子,在水中岂有还手之力!
“他呢?他人在何处?”
管事太监知道太后问的是摄政王,便如实道:
“摄政王此时已经在春锦阁了。”
太后闻言,怒极,看着镜中面目扭曲的自己,挥袖将妆台的所有砸落。
再说春锦阁,周戈渊疾步而来时,谢德音正倚着床榻,面色发白的阖着眼,似乎睡着了。
烛光的映照下,她的肌肤白的近乎透光一般,那浓黑纤长的睫毛和隽长柔美的眼线,平添了几分支离破碎的凄楚之感。
周戈渊脚步轻了下来,似怕惊着她。
谢德音听到脚步声,睫毛微颤中睁开了双目,在看到周戈渊时,平日里那双春泉般的眸子此时漾着水色,莹然有泪意。
周戈渊一时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后怕,亦或是心疼,快步走到床榻边,上下看了她几眼,喉中有话,到嘴边只说出:
“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