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妾庶不过小道,真正走到朝堂之上,公子珩会否一如既往,不因为任何事让步?沉默一直在持续,彼此间都很有耐心。
有狐达斜眼看向身侧,将智氏和陶氏的表现收入眼底,再看台上的林珩,不由得嗤笑。
国君为何对勋旧不满?
傲慢就是其一。
纵观晋国历史,公子摄政并不鲜见,但如眼前这般实属首例。
陶谦欲言又止,智陵也对此很不赞同。然而习惯了独断专行的勋旧不会轻易改变作风。在林珩有能力破局之前,连智渊都不会松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升越高,阳光落入殿内,铺开扇形
白斑。良久没听到声音,殿外侍人惶恐不安,不知究竟是何情况。等待消息的缪良听人禀报,也是一头雾水,不清楚大殿内究竟是怎么回事。
继续守着。
打发走报信的侍人,缪良转身去见国太夫人,将事情一五一十讲出。
国太夫人斜靠在屏风前,正拿银簪逗弄一只彩羽的小雀。雀鸟频繁扇动翅膀,引喉清鸣,叫声婉转悦耳,堪比林籁泉韵。
殿内一直无声?
“是。”
“无妨,迟早有这一遭。”国太夫人丢开银簪,挥了挥手,立即有侍人上前移走雀鸟。“您的意思是,不管?”
不必管。”国太夫人轻笑一声,指尖擦过袖摆,描摹着精致的花纹,新氏族是敌,勋旧也不好相与。利益面前,血脉亲情随时可抛。
缪良垂首不语,心中微微叹息。
不想今后做个傀儡,总要迈出这一步。国君早年也曾锐意进取,可惜走了弯路,事不能成。朝政到如今地步,各家氏族出力不小。
勋旧傲慢,新氏族贪婪。
先君能慑服氏族,战功占了八成。
“且看吧,如果处置不了,一切都是空谈。”国太夫人无心多言,拍了拍手,乐人移步入殿,舞人踏着韵律急旋。
头插稚羽的青年飞跃而起,双臂展开犹如苍鹰。落地时轻盈无声,恍如一头矫捷的豹。
日上三竿,殿内的角力仍在继续。
马塘看一眼滴漏,弯腰附在林珩耳边低语几句。林珩点了点头,忽然间轻咳一声。
氏族们同时望过来,智渊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却见林珩起身离开位置,径直穿过殿内,就此扬长而去。
他跨出殿门的一刻,礼乐声再度响起。氏族们方才恍然,时间耗尽,朝会已经结束。新氏族们不发一言,跟在有狐氏和鹿氏身后离开。勋旧们看向智氏和陶氏,都是眉心深锁。
“今日这般,明日该如何?”
费氏没有参与讨论。父子三人走出殿门,见到等候的侍人,跟随后者离开正殿,去往林珩所在的林华殿。
父亲,殿上之事,您以为如何?费岚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