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转过头,就见一枚巨箭斜钉在地,箭头完全没入雪中。公子小心!黑骑迅速聚集上来,护卫在林珩四周。
无事。林珩仰望城头,捕捉到孤立的身影,未因袭击愤怒,反而道,郑有英雄,可惜。
几名甲长并肩而立,血沿着手指流淌,淅淅沥沥落在脚下,冻结成一团团暗红。
br望向骑兵簇拥的公子珩,想到他年少亲征,一路摧枯拉朽,今日兵临城下,再观至今躲在宫内不肯露面的郑侯,几人都感到心灰意冷。
当日猎场,晋侯言公子珩继承国祚,晋必蒸蒸日上。君上诸子无才,郑将衰微。一名甲长拔出佩剑,俯瞰逃出城的郑人,剑锋横过脖颈。
“君上损英勇,再无豪迈,郑将亡。”
剑锋划过,血光飞溅。
几名甲长心怀忧愤,自绝于城头之上。
郑侯宫内,侍人婢女惊慌逃窜,再无人看守珍夫人和蛊医。一道身影逆人流而行。
他做侍人打扮,衣袍却不怎么合身。混乱的人群中,他身形灵活,三两下绕过回廊,来到珍夫人所在的偏殿。
和嘈杂的殿外相比,室内显得异常安静。
来人扫一眼空旷的前厅,立即绕过屏风去往后室。果不其然,珍夫人和蛊医都在。
一人手中捧着毒-药,另一人拿着引火的工具,分明是要将宫乱再推进一步。
“见过夫人。仆名庸,奉公子珩之命护夫人安全。”不待珍夫人讯问,来人取出一张绢,主动亮明身份。
珍夫人接过绢布,看到上面的印章,知晓不能作假。
她认真打量着庸,沉声道:“你不是晋人。”
“仆乃越人,受公子珩调遣。”庸实话实说。他潜伏在岭州城近半生,除了传递消息,都快忘记自己是一名甲士,曾经刀刃染血。
公子如何吩咐?
公子命仆护卫夫人,送夫人出城。“仅凭你一人?”珍夫人皱眉。仆有死士十人。
珍夫人考虑片刻,摇头道:“暂不出城。公子要收郑土,郑侯不能留,郑国氏族也该杀。但人言可畏,此事不能沾染公子。
“夫人的意思是?”庸心头一动,看向珍夫人目光闪烁。
“召你的死士进来,我来动手。”珍夫人手执陶瓶,瓶中是蛊医配制的毒,见血封喉。惊慌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传入殿内,她却面带微笑,仿佛乐见这种混乱。
“君侯薨,郑侯难辞其咎。我为君侯妾,为君侯报仇天经地义,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