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周大人过目。”薛怀谦逊十足地说道。
周景然将把防堤图自上至下地细细审看了一番,嘴边霎时迸发出了莫大的喜意,他道:“你竟有这样的本事?”
周芸与邹氏也识趣地退出了前厅。
自这一日过后,周景然对薛怀的态度便热络了起来,尤其是他带着人比照薛怀绘制的防堤图来搭建堤坝,发现图纸与实地只有细微的误差之后,愈发兴高采烈。
他知晓自己是误会了薛怀,若他只是个沽名钓誉、没有真本事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有本事绘制出这样精细的防堤图来?
周景然撇下了自己的傲气,特地去酒铺里买了女儿l红,算是给薛怀赔礼道歉。
薛怀却推辞不受,只说:“家中女眷不
爱闻酒味(),谢过周大人好意。
周景然暗道:这位薛公子竟如此疼惜自己的妾室(),可见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儿l郎。
他愈发赏识薛怀的为人,便隔三差五地请薛怀去刺史府的前厅用膳。
席中,周景然还总是与薛怀谈论起水患之事,因此薛怀也只能回回赴宴,想尽法子了解江南的状况。
只是周景然显然不太明白何为规矩礼仪。
他宴请薛怀用膳时,总会带着自己的胞妹,还时不时地让周芸给薛怀斟酒。
周景然以为薛怀尚未成家,又见他生的一表人才,出身也是不俗,又有些真本事在身上,与他的胞妹周芸很是相配。
他起了要做红娘的心思,暗地里与周芸说起了此事,谁曾想周芸竟红了脸颊,扭捏了好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不字。
白日里薛怀亲自赶赴堤坝旁,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世家公子该有的娇气,他不仅和善地询问灾民们的状况,还脱鞋走进了满是泥泞的塘边,近距离地测量了水线。
周景然对他的最后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
他想,他在江南孤身一人与那群贪官污吏争斗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个好帮手。
周景然万般激动,甚至眼中滚起了些许热泪。
这样好的夫婿可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他可不愿意拖延下去,只想着要尽快打探一番薛怀的口风。
芸姐儿l有他这个四品大官的嫡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管家理事的本事又不逊色于京城里的贵女。
最要紧的是,芸姐儿l还生的极为貌美,与薛怀立在一处像极了一对神仙壁人。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婚事了。”周景然笑着对邹氏说道。
邹氏以夫为天,见自家夫君如此高兴,便也笑道:“嗯,这位薛公子懂礼数、知进退,与芸姐儿l极为相配。”
“只是薛公子带来的那个妾室……”邹氏颇为迟疑地说道,女人家总是多思多量一些。
周景然却不以为意:“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芸姐儿l也不是那等爱拈酸吃醋的小气女子。”
当日夜里。
他特地吩咐府上的厨娘煮上一席精美的菜肴,用以款待薛怀。
周芸也仔细地打扮了一番,翻箱倒柜地寻出了一声淡粉色的罗衫裙,梳了个精致小巧的流云鬓,羞答答地坐在团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