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你觉得,这首《江楼旧感》,也是强说愁了?”
明兰:“是不是强说愁又有什么重要呢?日子总是要向前看的,如何能只沉浸在过去。
比起赵嘏这首诗的忧愁,臣妾倒是更喜欢刘禹锡的豁达,‘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或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若是人生在世,若也能如他一般豁达,这世间又有什么难事是过不去的呢?”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从前只知明兰不爱说话,乖巧,却不知她其实也颇有才学见地,于是和明兰讨论起来,一眼一语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苏培盛进来问皇帝要不要在养心殿用晚膳,皇帝开口:“那就在养心殿用吧,朕和盛嫔一起用。”
苏培盛点点头,出去安排。
皇帝说:“朕记得你哥哥就颇有才学,也忠直能干,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才学,看来盛家于教养子嗣一事上,颇有见地。”
明兰道:“是,父亲小时候常常教导我们,做人最重要的是忠君爱国;我二哥哥也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凡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让功曹神明皆知这世上多是正直忠勇之人。”
“你父兄为人勤勉谨慎,所以你也很是妥帖周到,说起来,若是六阿哥放在你身边照顾,日后能如你二哥哥一般聪慧能干,朕也就满意了。”
明兰:“在皇上面前,臣妾这些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皇上若是能多看看六阿哥,让六阿哥多沾沾您身上的正气,便是来十个我二哥哥那样的,也是比不过的。”
皇帝被这话哄得高兴,笑道:“从前也不知你是会说话的,朕也有些日子没见六阿哥了,正好,明日散了早朝,你和朕一起去景仁宫看看六阿哥。”
明兰点头称是。
第二天散了朝,明兰在养心殿等皇上收拾好,和他一起去了景仁宫。
皇后见皇帝过来,也连忙吩咐剪秋去把六阿哥抱来。
皇帝掂了一下六阿哥:“嗯,重了不少,皇后辛苦了。”
皇后端着贤德的面具笑道:“臣妾不辛苦,六阿哥身份贵重,自然应该好好照料。”
说着,年幼的六阿哥忽然对着皇帝笑了,嘴里说着:“重了,重了。”
皇后见状开口:“六阿哥很喜欢皇上呢,知道皇上来看他,瞧瞧他多高兴。”
剪秋也捧场道:“六阿哥果真是十分聪慧,皇上不知道,六阿哥这几日,也就今日见到您才笑,外面都在说是皇上治国有方,六阿哥是上天对您的肯定呢?”
皇帝来了兴趣:“是吗?外面都说什么了?”
剪秋道:“说六阿哥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是吉星高照,失而复得,老天也不敢收。又在正月初一的破晓出生,这是预示着大清在陛下的治理下,正要如新春一般,万物复苏呢。”
皇帝听的高兴,又把六阿哥接过来抱着逗弄了一会,和皇后说道:“朕从前只知道盛嫔妥帖,却不知她也颇有才学,也难怪六阿哥天资聪颖了。”
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明兰,道:“是啊,盛嫔虽不爱说话,臣妾却听她说起过汉唐史,也是极通呢。”
送走了皇帝和明兰,乳母抱走了六阿哥。
皇后开口道:“好一个盛姝兰,本宫小看你了,原以为不过是一个畏首畏尾的,没想到她还真沉得住气,竟有她翻身起来的一日。”
剪秋:“娘娘,那怎么办,她不会想把六阿哥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