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时,江州城外慕容军的大营内,灯火通明,士兵们整齐有序的往来执勤,坚守自己的岗位。
营中最高处的了望塔上,一个士兵正伸着脑袋向远处眺望,但天色已暗,巨大的黑幕笼罩着大地,周围是一片寂静,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营地中央的主帐大营同样亮着灯,营帐两侧的门帘已经被掀起,可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况。
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里面来回的走动,他时不时停下来,向着大门口的方向张望,等发现没人后,又开始来回踱步。
“孔兴,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走的我头都疼了。”主帐右侧的一把木椅上坐着殷雷,他闭着眼睛,右手扶着额头,不耐烦地说道。
那个来回晃动的人影顿时停了下来,他低声嘀咕道:“我这不是着急嘛,北疆都打起来了,我们还在这里傻站着,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说话的人是孔兴,自从中午收到消息,慕容月等人即将返回江州,他便坐不住了,一直在营地里焦急等待。
殷雷睁开眼睛,呵斥道:“着急有什么用,阿月没回来,我们若擅自行动,就是违抗军令,你想抗命吗?”
“可……可是,已经两天了,不知道北疆那边情况如何了,我爹……还有我弟……他们……”孔兴说不下去了,他的家人都在北疆,如此危急时刻,他却不在他们身边,他怎么能坐的住。
两日前的清晨,一匹快马冲进江州城外慕容军大营,带来了西戎进犯北疆的消息,整个军营都炸开了锅,每个慕容军将士们都愤怒了,他们迫切想回到北疆,知道亲人们的情况。
若不是殷雷严明军纪,稳住了军心,只怕现在慕容军已经乱成一锅粥。他一方面让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送至河昌城,一方面让士兵们整军待发,随时做好回家的准备。
两日来,慕容军营有条不紊,一切正常。
听了孔兴的话,殷雷暴躁地站起来,道:“谁的家人不在北疆,难道我不担心我爹和我娘吗?”
他的语气有些冲,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走到孔兴身边,抓着他的肩膀道:“孔兴,你要冷静,身为将领,我们要以身作则,门外还有那么多北疆的将士在看着我们,若我们都稳不住,那他们又该怎么办!”
孔兴看着殷雷,那坚定的眼神让他慢慢地恢复冷静,“好,我听你的。”
随即,他伸出右手,锤了一下殷雷的胸口,道:“不愧是将军选中的人,你比我厉害。”
殷雷笑了,松开孔兴的肩膀,装模作样地摸着自己的胸口道:“臭小子,这么大力气,想锤死我啊。”
孔兴推了他一把,道:“你就装吧,我用多少力气,我自己不清楚啊。”
殷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孔兴也跟着大笑起来。
营帐中的紧张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门外站岗的士兵见里面的人不再剑拔弩张,暗暗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殷雷不笑了,他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孔兴也跟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他对殷雷道:“殷雷,你说西戎人现在打到哪里了,到扎兰城了吗?”
殷雷摇摇头,“不清楚,我们距离太远,消息断断续续,不过按西戎人的作战速度,可能……”
他说不下去,他并不希望出现那最坏的情况。
“可能什么……”孔兴追问。
这个时候,营帐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回来了!回来了!”一名士兵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