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褚遂良还是丢了尚书右仆射的官职,被罚出京去做了同州刺史。
不过,有长孙无忌在,应该没多久就能回来了。
吃着火锅还要琢磨朝事,又想起明儿一早要绝早起床,去太极殿门口挨冻等着参加元日大朝会。
姜沃忽然怀念起黔州的新岁。
果然啊,从此后,再也不会有那样安静的仿佛躲在时间之外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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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皇帝遍赏宗亲。
又特下恩旨,将一批因‘血脉疏远’而应‘按律国除’的宗亲,继续留在了宗谱之上。
所为国除,便是哪怕出身李唐皇室,也不可能子子孙孙永远留在宗谱之上,当支脉远到一定程度,便要被除名。
李治自然是赞同此律的——否则积年累月数百年下去,岂不是宗族臃肿,朝廷要养着无数皇亲国戚?
但如今,在永徽二年的正月。
他第一次违背了父皇留下来的律令,取消了一回国除。
他想,父皇一定能明白。
长孙无忌确实很不满,但此事到底是李氏宗族事,皇帝已于朝上口宣恩旨,他也不能再当面打回去不许,不然只怕宗亲们要恨死他。
只得事后去与皇帝剖析了一番‘国除’的必要性,皇帝此旨的不妥当处。
见皇帝情绪低落道:“舅舅,朕只是年节下太想父皇了——又想到父皇生前数次嘱咐朕要善待兄弟姊妹,善待宗亲,才一时心软下了此旨。”
长孙无忌满腔不满便消减大半,长叹一声。
再听皇帝保证“没有下回了,舅舅放心。”
便也觉劝谏圆满,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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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
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吐蕃使者素服入朝前来报丧:吐蕃赞普(君王称赞普)松赞干布急病过逝。
两国于贞观一朝止戈交好,吐蕃赞普过世,皇帝自然要派使节吊祭。
只是,和亲吐蕃的文成公主该如何,朝上颇有分歧。
姜沃站在朝上,手持笏板,听着朝臣们对此事的商议。
文成,一晃九载已过。
我要依当年许诺,去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