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啃着手里的桃子,张着大眼睛问道,“下仆听其他姊姊们说,千秋节上还有外邦进献美人!”
“是有这事,送来的多是外邦公主,要不进宫成了陛下的妃嫔,要不被陛下指给哪位亲王权贵,”玉竹道。
崔姣那双多情眸弯了弯,“那会不会指给殿下呢?到时候咱们东宫就有一位外邦太子妃了。”
几人被她逗笑。
南星道,“掌书莫说笑,外邦的人如何能做太子妃。”
崔姣嗯了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③,皇后殿下钟意的太子妃必定是长安内最贤惠得体的贵族女郎了。”
三人见她说起太子妃并无吃醋拈酸之意,都暗暗称奇,她不会真的不喜爱太子殿下吧,这样也不错,以后东宫进了太子妃,就算失去太子殿下的宠幸,她也一样能过的很好。
四人又说其他趣事,再把茶点吃了,才各自散开自己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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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节这日,苻琰忙碌至夜间才回了东宫,听家令禀报廊房动静,崔姣一整日都没出来过,也没来崇文殿寻过他,从她入东宫以来,除了之前对东宫不熟不敢乱跑外,后面熟了,自己来崇文殿找他,常常黏在他身边。
从那天她闹别扭后,只要他不召人,她就不来,还吃别的男人手里的东西。
只消一想到崔姣面对郭守山巧笑嫣然,苻琰便难以扼制胸腔里恼火,他想,一个侍妾而已,最初带她回东宫也只是一时有用处,时至今日,她早已没什么用处了,不过是嘴甜,不过是那点温情脉脉。
他没什么好留恋的,他也不该留恋。
苻琰自此决定将崔姣冷落。
不召见也不询问她的一切,就当东宫没这个人。
崔姣也发觉了他不再召她去黾斋夜伴,她本来是在气头上,在廊房窝了两日后,自己慢慢把自己劝的气消了,她人在东宫,不说以后,至少目前身系苻琰,惹恼了他,被赶出东宫,她无法在长安存活,也回不去清河。
苻琰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崔姣想通后,便主动去找人了。
此时才过完七月,将将八月初,夜晚已经凉下来了,崔姣站在黾斋前,听家令传话,“殿下说以后晚间不需崔掌书随身相伴,崔掌书回去睡吧。”
崔姣仰起头,眼眸中浸着泪,“殿下真是这样说的吗?”
小娘子眼含泪的可怜像很叫人心软,但是苻琰已经决定的事,谁也不能做改,家令点了点头。
崔姣便像霜打的茄子,垂下脑袋往回走,早说苻琰这人惹不起,这几个月来她好不容易才让他心里稍微在意一点,现在又变成原先不近人情的死模样。
崔姣有点后悔了,她想要的东西都靠他施予,她哪有跟他使性子的底气,弄成现在这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只能先回廊房,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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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过了两日,果然如家令所说,苻琰真不叫她去伺候了,崔姣渐渐变得苦闷,女史们也发现了,便又想着,太子只是两日没唤她过去,她就发愁了,可见之前是她们想错了,她是爱慕太子的,只是因为一直有太子宠爱,所以才会不当回事,一旦失宠,她就难过了。
可是如果真的失宠,她难过又有什么用呢。
女史们只能报以同情,往好处想想,就算太子不疼她了,她也还是内坊掌书,有月奉拿有她们陪伴伺候,不也挺好的吗?
到第三日,崇文殿那头忽有一仆过来廊房传苻琰的话,让她随他去襄王府赴宴。
苻琰竟然带她去赴宴。
崔姣欣喜道,“容我去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