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秀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直磕头道,“陛下明鉴,妾真没见到太子妃,妾何至于要欺骗您。”
“陛下,容妾说一句,您知道她的来历吗?”
王贵妃手指着崔明秀,问皇帝。
皇帝自然不知,他能知道的,都是对崔明秀有利的讯息。
王贵妃趁着现在这个好机会,告诉皇帝,“她原先?因刺杀东宫女官,那位东宫女官就?是太子妃,她被太子殿下扭送大理寺,结果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让襄王一夜之间为她倾心,襄王为她与妾争吵,妾无奈之下,才答应了?襄王,将她接进宫亲身调|教,不想陛下也被她迷惑了?。”
皇帝这些年?是糊涂,劈手给了?崔明秀一巴掌,骂道,“原来你这贱妇之前就?刺杀过太子妃,你好大的胆子!”
崔明秀捂着半张脸,再委屈也不敢嚎啕大哭,只哭的梨花带雨道,“妾冤枉,当初是太子妃使计杀妾,妾只是为自保才反击的……”
王贵妃道,“这事也不是妾空口栽赃,陛下可召前太子妃安成县主来对峙,她必不会有偏袒说辞。”
崔明秀跌坐倒。
皇帝也不想错怪她,便命人去请陆如意,不多时陆如意前来,她在路上已得?知经过,过来便给皇帝行礼道,“臣女给陛下请安,臣女在骊山,曾亲眼目睹,这位崔贵人对太子妃行凶,且出手狠毒,若不是太子殿下赶到,太子妃早已命难保。”
她停了?停,又说,“太子妃当初与臣女在新居,这位崔贵人前来寻她,说是她的三姊,太子妃给臣女看过户籍,并非是清河崔氏,太子妃祖籍在益州,这位崔贵人几番来寻她,都被臣女挡了?回去。”
皇帝是老了?、糊涂了?,可是还没蠢到什?么事情看不透,崔明秀自称崔姣三姊去新居找人,那时的崔姣不过是个登不上台面的侍妾,她去找崔姣,她怕是盯上了?太子,可惜太子不吃她这招,便又对襄王使狐媚技俩,襄王着了?她的道,如今他这个皇帝也着了?她的道,皇帝对着崔明秀蹬腿一脚,哼哧着气道,“你这贱人。竟然真敢对太子妃痛下杀手!朕绝饶不了?你!”
他直叫来人,“把她拖下去!送去掖廷,施以极刑!朕要她不得?好死!”
王贵妃在旁边看着崔明秀被拖走,心下快意非常,但也清楚,皇帝并非真是为崔姣出气,而是恨崔明秀不守妇道,原先?可能听了?崔明秀的好话,以为崔明秀有苦衷,还能有些怜惜,但被陆如意揭穿,这女人就?是蛇蝎心肠,不仅觊觎太子,还觊觎太子妃之位,得?不到便要毁掉,如此还不成,便转向?襄王,她图的也必是襄王妃,后来襄王不成了?,便能高?高?兴兴跟了?皇帝。
显得?皇帝先?前的那些情情爱爱全?是笑话,皇帝的老脸挂不住,才恨不得?崔明秀死。
皇帝再不管崔明秀哭求饶命,挥袖带着王贵妃坐回龙辇,启程离开?。
闹了?一场只剩苻琰和陆如意,陆如意犹豫着要不要与他置声,他却站起来,握着那根金簪,失魂落魄的走了?。
陆如意有些唏嘘,想到过往,还记得?他只是把崔姣当成侍妾,这才短短一个月,他就?认崔姣为太子妃,他竟然也会爱人,爱上了?崔姣,可怜崔姣终究没了?。
陆如意心情低落,不知崔姣的兄长现今如何了?,他已多日没来陆府,大抵再也见不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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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一路走回了?东宫,轺车跟在后面,他走的很慢,后面人跟着也没法,倒是有警醒的,猜到他是在寻找崔姣的脚印,他是跟着崔姣的脚印在走,他们行过了?横街,进到东宫。
家令立在殿门?前,屏气凝神,看着他进内室,关上门?。
崔姣被苻琰关在内室有十来天,短短十来天的时间,这间内室已经渐渐挤进了?许多崔姣的东西,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一起放在篋笥内,镜台前有她的妆奁,还摆放着没收起来的口脂胭脂,桌椅床榻上,还有些人日那天她贴的人胜在。
这间内室,早已充满了?她的气息。
苻琰挪到桌子前,弯腰坐下,桌上都是他带回来的小食,在路上他想过,她吃到这些小食时,会不会眼睛亮晶晶,会不会开?心的跟他撒娇。
他拣起一块透花糍轻咬了?一口,甜腻充斥着他的口腔。
低垂着的睫毛在颤,良晌,眼泪再难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