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了我这字,不会更加迷恋于本小姐吧。)
(也怪本小姐太过优秀!)
刚因林疏晚的字而升起些许好感的顾晏礼瞬间额间挂上黑线。
虽说凭她这般年岁,这字确实不凡,但他又不是没见过更好的。
前世能挂在他房内书房的,哪一幅不是前朝(当世的字画,他只瞧得上自己的)书画大家的。
更何况,只他的字,她也远不能及,何至于因她这字就迷恋于她。
真是不知所云,胡言乱语!
这边,顾晏礼还在心里愤愤不平。
站在旁边的林疏晚看他出神,便挥了挥手:“喂,顾安,小安子,别偷懒,快练字!”
“嗯?你叫我什么?”
回神的顾晏礼听到林疏晚的称呼,又有些牙痒痒。
本来重来一世成为下人已经够让他郁闷的了,他平日里也只能接受用原身的名号自称。
现下摆脱奴籍了,这小安子又是什么称呼!
“小安子,怎么,你不喜欢?那我偏要这么喊,小安子,小安子小安子小安子。”
林疏晚来了劲儿,本也只是随口一唤,现下是越喊越觉得顺口。
顾晏礼正欲开口,余光却瞥见了之前开裂的桌子,话锋一转:“名字本就是用来喊的,小姐喜欢便好。”
罢了,算上前世,他虚长林疏晚八岁,而她如今尚未及笄,还是个小姑娘呢。
他身为长辈,与她这一小辈计较有失体面。
再者,顾安也非他本名,全当不是唤他便好。
绝不是因为担心会像刚才的桌子一样被她拍裂!
“小安子,来。”
林疏晚用下巴指了指挂架上的毛笔,示意道,“你也来写写,我看看怎么样。”
顾晏礼取下狼毫,蘸了蘸墨,落笔时停顿了两秒,写下了林疏晚留在纸上的八个字。
道阻且长,行且将至。
是《荀子?修身》中的一句。
道路曲折悠长,但一路前行终将抵达。
刚才光注意看字了,没想到她会写下这一句。
于他此世的身份而言,一介下人,即使摆脱奴籍了,想要科举高中,可不就是“道阻且长”。
但她惊讶过后,选择的是相信与支持,正如后半句所言,行,则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