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么?我便说,那不是做梦。他心里有我。”
窗外树叶凋零,满园萧瑟。
韩元琅身上披着白狐裘,许久不见阳光的脸庞苍白,脸上的胡茬刚刚修整过,仍是剑眉飞鬓的一张俊朗容颜,阳光落在脸上,将睫毛映照得根根分明,燃烧一般专注,望见元昭将金潼引入院中,元琅大喜,招手便让小厮搀扶:“快,你扶我起来!”
元琅刚刚苏醒,那
()样大的创伤,他此时下地都颇有些困难,额头浮现汗水,撑着站在门边,见金潼抛下元昭飞奔而来,他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接住,怀里重量一落,元琅双腿顷刻间一软,倒在地上。
却意料之中地感觉不到疼痛,有些眩晕。元琅抱住他,眼底溢满温柔,如灼灼烈日,唤道:“金潼。”
“我是在做梦么,你醒了,你醒过来了,元琅,你醒了……”林金潼撑在他身上,高兴得语无伦次,忽地意识到,“你才刚醒!你的头!”
他急忙伸手去碰元琅的后脑勺:“疼不疼?”
元琅“嘶”了一声,露出牙齿笑,说:“起不来了。”
元昭站在一旁,目光躲闪,语气有些尴尬道:“兄长,我让府医过来吧?”
“不必。”元琅挥挥手,眼眸分明明亮,“元昭,你先出去一会儿。”
元昭岂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跑了。
林金潼欲要爬起,手撑在他的头侧:“元琅哥哥,你没事么?摔得不疼么?”
“有一点,没事,”元琅长臂一揽,又将金潼搂到怀中,低低地喊了他的名字,说,“就这样吧,想抱你。”
林金潼应了声好,很乖,也没有动,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抚触:“你的伤好了么?疼不疼?”
“睡了好几个月,这些外伤都好了,再调理最多半个月,我就彻底恢复成你认识的那个模样了……金潼,你的手。”元琅敏感地捉住他的手腕,声音喑哑下来,“别这样摸。”
林金潼抬着头:“我动作很轻的,是把你弄痛了么?”
“就是因为你轻……金潼,”元琅目光灼灼,语气里意味不明,“我昏迷之时,好似记得你来过,你对我说,要我带你再去忽都诺尔。你要将嫁妆给我,可是认真的?”
林金潼愣住,也想起此事来。
“对不起……元琅,嫁妆……那是郡主的,我不能给你的。”
那是郡主的地契,不是他的,当初对元琅承诺之时,林金潼还是瑞王最宝贵宠爱的孩子,可如今已不是了。
“你不给我?那你要给谁?给太子?”元琅脸色拉了下来。
“不给太子……我给他做什么。”林金潼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那其实……也不是我的嫁妆,若我有比地契更好的东西,再给你吧。”
“金潼,我不是索要你那几张地契,”元琅眉眼变得柔和,“我要的是你,等我身体彻底好了,我带你去忽都诺尔,我们去骑马,去乘风,我给你弹马头琴……”
林金潼笑了笑,点头应了:“好。”
尽管他要回漠国了,却认为一时的离别,不过是为了下一次重逢。
天下虽大,可他相信,他和元琅还会再见的。
元琅此刻苏醒,林金潼的心已落下大半。
元琅身体尚且孱弱,不宜吹风,韩侯和候夫人来,侯夫人特意感谢了他一番,并且委婉地希望他今后不要再来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