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共处一日,俞麻已经完全无法容忍庄氏。自打她明确告知欲为沐哥儿寻‘门当户对’的孙媳妇,庄氏便开始酸言酸语。
加之俞麻吃惯长媳的手艺,无论长女还是庄氏煮出来的饭食皆让她食难下咽,这才想着过来珑悦轩打打牙祭。
瞧瞧,让她看见了什么?
亲家母好生偏心,亲外孙女仅一人配一个丫鬟侍候,小杂种却是两个丫鬟加一个嬷嬷!
陈红玉一脸莫名:“亲家母所指何事?”
“怎的仅给乐姐儿和香姐儿配一个丫鬟?”
俞麻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如此有失偏颇,相信她一说亲家母便能回过味来。她虽更喜爱男娃一些,可俞乐俞香好歹是她的亲孙女,不是小杂种能比的。
陈红玉确实一听便了然。但天地良心,她绝无偏袒之意,故而耐着性子解释:“亲家母误会了。得亏亲家母教得好,乐姐儿和香姐儿最是听话懂事,七姐儿则不然,她年岁尚小,跟小皮猴似的,稍不注意便上蹿下跳,这才多留心一些。”
乐姐儿是乃好动的性子,却因懂事而强行抑制。离了爹娘和阿兄阿姐,此处便是她做大,她便自行担起照顾妹妹之责,实在懂事得叫人心疼。
香姐儿则因着时常缠绵病榻,养成了内敛的性子,从来不吵不闹,乖乖的从不添乱。
七姐儿任性一些,小小年纪倒很有些自己的想法,喜欢自个儿拿主意,说白了便是我行我素。说她上蹿下跳已算是轻的,若稍有不察,她一刻钟之内定能把自己弄丢。
多可人的娃儿,若弄丢了……
哪怕仅是想象陈红玉已受不住。
当然,陈红玉不会说得这般直白,俞麻巴不得把七姐儿弄丢才好呢。
眼见亲家母仍面有不愉,生怕她又搞出什么动静来丢人现眼,陈红玉便换了话题:“时候不早,不如亲家母午膳便在珑悦轩将就将就?”转首看看俞家其他几房的孩子,柔声问道:“饿了吧?走,给你们做好吃的。”
几个孩子怯怯的向陈红玉看去,又马上收回视线,始终垂着头不敢言语。
陈红玉金玉堆里长大的,逼人的贵气总能让人自惭形秽,更遑论渔村里长大的几个娃娃。哪怕陈红玉再是如何温柔,几个孩子扔窘迫得不敢抬头。
在孩子们眼里,大伯母也是通身贵气,但她毕竟和自己生活在一个家里,每日要见上几面,次数多了也便少了窘迫。但每次见到大伯母他们还是会自觉乖巧,从不敢造次。且阿娘一而再再而三叮嘱过,无论如何不可对大伯家任何一人不敬,纵是大伯家的弟弟妹妹也要倍加爱护才行。
俞麻向几个安静的不像话的孙子扫去一眼,忍不住在心中骂一句怂货,平白让亲家母看笑话。
对于亲家母的解释,俞麻心中颇有微词,她见不得那孤女过得比亲孙女还舒坦。
小杂种分明是捡回来的,哪配被这般善待。
不满归不满,终究未再多言。她怕这会儿惹恼了亲家母便蹭不得饭,且她还有要事同亲家母相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