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尤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俞麻。有这么一个婆母,妹妹嫁去后并不如意。早年两次小产,可把黎府上下愁坏了。黎申甚至带头去到俞家,强行将妹妹接回家养着。
他们就这一个妹妹,往日宝贝得紧,哪堪被那般磋磨。
黎皖姝摇摇头,目光坚定:“我过得很好。”
过得好是真的,她更不希望大哥身在省城还总挂心她这边。
“大哥希望你说实话,如果过得不好咱就回来。”顿了顿,补道:“孩子们也带回来,哥哥们养着你们。”
黎尤是爱操心的性子,凡事也喜欢未雨绸缪,每每一见苗头不对便立刻准备几条后路。这样的他也给足了黎皖姝安全感,她知道娘家永远是自己最坚实的后路。
“大哥放心,若有难处我定第一个找母家,现今我一切都好。”
见妹妹目光坦诚说得坚定,黎尤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今次我自省城购了许多粮食回来,过会儿我便差人往渔村送几车。”
黎尤想的是,黎府毕竟距离关丘渔村有些距离,若出了什么事,总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他便是要施恩于关丘渔村,若有个万一,妹妹也能多些助力。
当然,没有万一才是最好。
黎皖姝心知长兄所做一切全是为自己打算,她也劝不动长兄,便盈盈一笑:“嗯,关丘渔村的乡亲们一定感念于心。”
如此,长兄便能心安。寝食难安的滋味不好受,她懂的。
这边事情很快敲定,屋里却又生出事端来。
俞苗发现三姐姐那个新买的好漂亮的簪子不见了,难怪三姐姐蔫蔫的耸拉着脑袋。
“三姐姐,你的桃花簪子呢?”
经她一问,大家纷纷将视线移至俞香身上。
俞香原本垂着脑袋搅弄袖角,猛的被问一嘴不由愣怔。再抬头,眼眶已湿润发红,哀怨的向俞麻看去一眼,又默默垂下头,一言不发。
陈红玉在旁目睹一切,当下便知发生了何事,看小丫头胆怯的可怜相,陈红玉想起外孙女刚得到发簪时开心的模样儿,忽然怒从心头起。
“告诉外祖母,怎么回事?”
生怕吓到外孙女,陈红玉尽量缓和情绪,软音询问。
她仔细叮嘱过侍候的丫鬟,一定好生侍候,若有异常需立刻禀告。既然没有得到消息,定然是亲家母背着丫鬟把香姐儿的簪子夺了去。
眼看事迹要败漏,俞麻一双老眼不安的转了转,迈开脚步便要走出屋子。
“阿奶。”
却是被俞沐喊住了。
她脚下一顿,僵着身子半天不敢转过身。
想起沐哥儿昨日所言,她忽然后悔昨儿夜里所做之事。
昨日用罢晚膳,她想起那日亲家母带几个女娃儿前去采买首饰,光几样饰物便花去百来两,看得她实在眼红。
香丫头一向胆小不吭气儿,她便在睡前打着看望孙女的明目去到香丫头的院子,寻个借口将丫鬟支开,连哄带骗找香丫头要走那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