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赵懿也附和着众人要一同前去,可当陆淮说要留下来研究阵法后,他也以腿脚不便为由托词留了下来。等众人随着夜风与幽幽离开后,赵懿凑到陆淮跟前,亲密的小声说道:“阿淮,昨日你怎么轻易的就答应夜风做他们蹴鞠队的军师了,说什么也要为咱们四龙山多争取一些好处。”赵懿的话语间多少有些埋怨之意。
陆淮听了赵懿的话,浑不在意,轻弹了一下衣袖,微笑着对赵懿道:“大哥,我知道你处处为四龙山考虑,不过我们如何能久居在四龙山上,咱们还是要提前为山上的诸位兄弟想好以后的出路。我观夜兄弟为人豪爽,义气云天,乃性情中人的大丈夫,咱们跟着他绝对不会有错,而且今日明夜队展示出的实力你也看见了,加之幽幽姑娘神秘的身份,就连秦武门也要听命与她,为其办事,甚至连名满华阳的‘撑天树’乔雍乔老太师都以幽幽姑娘为尊,难道你看不出其中的关键嘛。他日如果夜兄弟一举夺下正争龙蹴鞠大赛的冠军。。。。。。”陆淮说道后面,如同已经看见了美好的未来,就连他如此沉稳之人也不由得心神向往起来。
“你是说。。。。。。老三之前的胡言乱语有可能会实现?咱们四龙山真要依附于夜风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昨日你不是还不认同老三的想法嘛,说他言语太过夸张,可今日你为何也有了如此想法?短短一天的时间是什么就让你对这个夜小子推崇有加?”赵懿心有不甘,他不是那种甘心居于人下之人。
陆淮看着激动的赵懿,瞳孔紧缩,心里对他大为失望,其实他早就看出赵懿是一个贪图权势之人,要不是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加之四龙山上的诸位兄弟重情重义,怕是他早就离去了。陆淮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一些东西,他将此物推到赵懿的面前说道:“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什么?不就是一张宣纸嘛!”赵懿不屑的说道。
陆淮摇了摇头,对赵懿说道:“这上面所绘的乃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阵法,我们四龙山之所以有今天,能阻止官军的围剿,安稳悠闲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想必大哥心中最为清楚。”
“我心里当然有数,四龙山之所以能有今天,全凭军师大才,布下了鬼寻三才阵,才保我四龙山安全无忧。”赵懿一脸的崇拜,真诚实意的说道。
“这便就是阵法图纸,是昨晚夜兄弟凭借记忆,亲手为我赶制绘画出来的,此阵名为正反双极八卦阵,比鬼寻三才阵不知要高深多少,如果将此阵法摆设在四龙山,不是我夸海口,只要有我一人坐镇,便可抵住万千大军。
夜兄弟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交予我等,就代表他信任我等,我想如果明夜队争龙蹴鞠大赛若真能夺冠,夜兄弟必定会选择武质县的区域作为比赛奖励,加之他与华阳国的关系,用不了十年,一个强大的帝国就会崛起,若是夜兄弟有野心,怕是俪水、孟昂全都是他囊中之物,当真是唾手可得。
之前我还笑伍大哥痴人说梦,现在才发现他才是慧眼识英雄,从他第一次接触夜风就与之投缘交好,为我四龙山引来福星,若是我们能投靠夜兄弟,我们便称的上是开国元勋,你我兄弟一番抱负也可实现。他日开疆扩土,一统霸业,也可留名青史,万古流芳,此生无憾已。”
陆淮越说越激昂,他本是俪水国的金科状元,因得罪了权贵,才逃到四龙山上,满腔热血,一身的抱负无从施展,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如何能叫他不激动。
听了陆淮一番豪言壮语,赵懿却心有不甘,不愿放弃的追问道:“阿淮,难道凭你的大才,我四龙山还用委于他人,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们抓住了王坤,便可在十八路义军中先拔头筹,指染江山不也是有可能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屈于人下了。”
陆淮长长叹息一声,不知是叹息赵懿的话,还是叹息他的为人,随后他看着赵懿道:“大哥,今日不同往日,王坤的确是俪水国权倾一方的王爷,可与华阳国皇亲国戚比起来,他又能算的上什么。今早你也看见他在夜兄弟与幽幽姑娘面前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卑微懦弱,就算他日让你得到了俪水江山,与他又有何区别?”
“这。。。。。。”赵懿让陆淮一番对比再也无言语对。
“弱国无主权,凭什么他们大国可以轻易的划分我俪水的疆土,用来充当争龙大赛的奖励,还不是因为华阳国势强大,轻易的就可以掌控我们这些小国的命运。以我们四龙山现在的实力,你自认为有几分把握力压其他义军,一统俪水?就算是再给我们四龙山十年的时间怕也离不开那巴掌大的地方,别说织染江山了,怕是早就被官军扫灭,或是被其他义军所吞并了。而夜兄弟则是不一样,他能安稳的休养生息发展十年,更得华阳资助,怕是用不了五年就可初具规模,成为俪水国的一方诸侯,如果真让他发展下去,谁能与其争锋?小小的俪水国。。。。。。”说道这里,陆淮已经不愿多说,他已经把自己所能想到的都告知赵懿了,剩下的就要看赵懿自己如何抉择。
听了陆淮一席话,赵懿低着头,眼珠子在眼眶内不停的转动着,他正苦思陆淮刚刚的一番话,何去何从就在这一念之间,想了好半天,赵懿迟迟的没有决断,他抬起头,茫然无措的对着陆淮问道:“阿淮,如果夜风真的得到了武质县的地域作为奖励,你要何去何从?还会留在我四龙山吗?”赵懿的确够无耻,这分明就是让陆淮为难,以自己对陆淮的恩惠想让其留下来,归根到底他还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力,和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奢望。
陆淮并没有直接回答赵懿,而挥了挥手中的宣纸道:“赵大哥,我要先去忙了,夜兄弟还等着我破解此阵呢。”说完便不去理会赵懿,转身离开,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陆淮一走,赵懿用力的将铁杖在地上狠狠的一敲,眼中皆是寒意,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中正祥和。活脱脱的一个带着面具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