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让你做这些谁都能做的事,让你这孙子的心给我踏实点儿。”
易老太太数落完祁醒舒爽了,看向叶伏秋:“孩子,在祁家住着都还好?”
叶伏秋看着她,从这位姥姥五官上看见了和梅阿姨很多相似的地方,亲切感慢慢渡上来,她点头:“都好,梅阿姨对我特别好。”
“那就行。”易老太太双手交叠,羊脂玉镯子环着她手腕,细腻夺目。
她说:“祁家人属于三代暴富,没什么底蕴,骨子里多少还是粗鲁,要是谁对你不好直接跟梅若说。”
易老太太瞟了眼大喇喇坐在一边的祁醒,嫌弃得很:“她绝对给你撑腰。”
翘着二郎腿窝在单人座里的祁醒仰起下颌,轻笑时喉结下压,毫不在意老太太明晃晃的数落。
易老太太看她乖巧,点头,叫保姆过来:“带着姑娘随处逛逛,西院的花儿开得好,叫她看看去。”
保姆婆婆点头,给叶伏秋开了条路。
叶伏秋礼貌对姥姥含胸点头,想着估计是这俩人有事要私聊,转身就跟保姆出去了。
和保姆婆婆闲聊中她得知,祁醒的外婆以前崇京大学的法学教授,是教刑法的。
怪不得她身上有那种不容置喙的正气的严肃,原来是退休老师。
在过去那个年代,站在全国最强盛的大学讲堂教刑法。
这样的一位女性在芳华时期到底有多么耀眼,叶伏秋很难想象。
这就是祁醒的母系家庭背景。
由此,叶伏秋再次立体又清晰地感知到她与祁醒的云泥之别。
如果有人是出生就落在罗马的终点线上,那祁醒或许是那个一出生,就站在罗马塔顶俯瞰万千的人。
偌大的老宅人烟稀少,即便装潢摆设再讲究,绿植茂密,依旧显得氛
围冷清。
保姆婆婆把她带到西院小花园,接到快递员电话就出去拿东西了。
香水月季在仲夏夜芬芳,中央小池倒映着正挂在正上方夜空的月轮。
叶伏秋被这样栖息于私人院落的美景震撼着,她小心翼翼触碰花瓣,嗅了嗅花香,又立刻退远几步观赏。
一个人光是看花看得有些无聊,她正要摸着路线原路返回,一偏头,被角落小岔口的碎光吸引。
像是什么碎片零落在边角,因为月光反射,正巧闪进了叶伏秋的眼底。
好奇心像被溅起的水花,她抬腿靠近那个边角。
发现这里竟不是死墙封上,而是在角落有个小口子,通往另一片靠近杂林子的空地。
而叶伏秋一拐进小口,就倏地停下脚步。
她愣愣地从脚下这片白瓷碎片往前看,心跳越来越尖耸。
视线前方,这一大片什么都没有,只有两面空墙的空地,散落着成堆骇人的碎片,那些碎掉的,有的是瓷质,有的是玻璃,都是些易碎的东西。
他们的原身或许是些盘子,碗,也或许是花瓶,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