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们亲自去了外岛,如果不是陆屿然的血能解傀线必死之局,留下肖谙和闻央,如果不是她看到了徐远思的傀线,设局将他救下。就算外界有人察觉到了不对,也会在实力最为强劲的三家之中晕头转向,难以分辨。
这网织得太大,温禾安已经知道了最为关键重要的一环,仍身在迷雾之中。她不确定自己祖母是死于徐家这“八感”中的一道,希望,相思……融合,祖母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去接了那碗粥。
温禾安看向商淮:“等我从秘境出来就提审穆勒吧。是一家惹的事还是两家勾连,也该水落石出了。”
商淮点头,这也是他们日前就商量好的,他没有意见。
凌枝到了萝州,但没有直接来这里,她得知温禾安有空后就无情地抛弃了商淮,喜滋滋跟她发消息,说自己这回带了些好东西来,约在城中一家小吃做得很有特色的茶肆中见。
陆屿然回来的时候温禾安不在,他垂眼在四方镜上找到人,问:【在哪?】
她回得快,看起来没有在谈正事:【阿枝到了,陪她在茶楼里听戏。】
意思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陆屿然盯着消息看了会,回:【回来了说一声。】
【好。】
陆屿然将罗青山叫到了书房,他奔波了一日,接收到的消息又多,此时在椅子上坐下,重重抵了下眉心,嗓音有些低哑:“九州修士出现妖化症状只可能是被妖血感染,但如果她体内同时有外域王族血脉呢?”
罗青山愣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自家公子说的情况。
()异域王族。()
得亏他身在巫山,巫山之后又压着唯一一道防线,不然光是这四个字,都有够让人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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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罗青山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略带迟疑地回答:“公子,属下对异域了解不多,若是这种情况,二少主脸上的疤痕还有可能源自血脉觉醒。”
他跟在陆屿然身后,不止一次跟那些人打过照面,见到过他们额心蠕动的箭簇印记,也见到过两只眼睛中间再长一只冷酷至极的银白色眼瞳,寒芒逼人。
跟上面这些相比,脸上裂道疤……倒也不算稀奇。
想要印证这个可能,比妖血简单很多,每个种族觉醒的能力不一样,会有的症状也不一样,脸上会不会有这道痕,一问溶族人便知。这也是陆屿然想要拜访奚荼的主要目的。
陆屿然朝罗青山摆了摆手。
“等会。”在罗青山转身之际,陆屿然抬眼,说:“拿点篓榆粉来。”
罗青山最怕听到这三个字,但也无可奈何。
几个时辰前与公子谈及妖血,他是真怕二少主失控,然自家公子丢下一句他看着——这东西怎么看?能怎么看?只能一次次用他的血镇着,就跟每年镇住妖骸山脉里庞大的妖气一样。
他从药箱里拿出小玉瓶,放在桌面上,道:“而今已至春五月,用篓榆粉应当能够完全止血,但公子还是要注意,次数不能过于频繁,若有止不住血的情况,一定要回来重新包扎。”
“知道。”
罗青山一走,商淮就进了书房,他将温禾安给出的消息复述了一遍,说:“基本已经能断定是王庭做的了,但天都……我有点拿不准是不是他们在用迷魂阵,这种可能性不大。不管是谁在做这件事,他们族中肯定是出大事情了。”
他压低声音:“巫山也有人牵连进去,不知道是不是诬陷。”
“徐家家主坐镇傀阵世家久矣,未见真人,未有确切证据,不会相信别人的构陷。”陆屿然用指尖敲了敲桌面,下了命令:“先自查。巫山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容不下禁术。”
商淮毫不意外地应声。
深夜,孤月高悬。
罗青山辗转难眠,跟陆屿然交差后他本应该倒头长睡一场,但这段时间可能是魔怔了,现在躺下来脑子也停不下来,睡意很浅,一会醒一会睡,还能听到隔壁商淮在书房和房门间往返穿梭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