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知道他不敢伤害袁今夏,但也疾速追踪而至,一掌劈向小道士后背,小道士返身迎掌,岂料陆绎这一招只是虚招,另一只手伸出,在小道士脸上一抓,一张人皮面具滑落。
须发乌黑锃亮,看面容不过四十上下,但陆绎却知青城子至少已六十有余,当真是驻颜有术,如皇上所闻,定是对长寿之法颇有心得。
陆绎负手而立,面上微微一笑。
袁今夏上前打量了一下,拱手行礼道,“青城子道长,果然仙风道骨,”
青城子见已瞒不过,索性承认,“敢问几位是如何知晓的?”
袁今夏笑道,“道长如此仙容,怎是一张面具就可遮挡的?”
看了一眼陆绎,见陆绎冲她微笑,便继续说道,“其一,道长说话沉稳有力,眼神坚定内敛,走路如蜻蜓点水,路不生尘,可见内力修为极高,没有数十年的功力难以企及;其二,逍遥子道长乃观中知客,自是有权利允准观外之人提出的诉求,可是逍遥子道长在做决定之前却是在向您请示;其三,在观中,我三人拜祭之时,诸多道长向您行作揖之礼,看起来他们不过与您当时形容不相上下,而您并未回礼,也没有任何表示,说明您的地位绝非一般;最后,”九醉“想必是您临时起意的道号,道家有“玄生万物,九权九归一”的说法,庄子又道,‘酒法自然,醉者神全’,道长的境界非一般人能知,定是道法了得,已达忘我境界。”袁今夏最后不忘狠狠拍了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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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子微笑,“女善人善于观察,机敏灵秀,非常人可比,”
陆绎上前拱手,“道长,皇命不可违,还请道长今日与我下山,”
青城子长叹一声,“既知天命,天命不可违,陆大人请先行下山,十日后老道自会京城与陆大人会面。”
岑福看向陆绎,脚步略向前移动了一下。陆绎轻轻摇头,转向青城子道,“好,如道长所说,陆绎便在京城恭候道长,”
三人下得山来。岑福先提出了疑问,“大人,您就这么相信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以僧道,无以例外,”
岑福闻言不再说话。
陆绎笑着看向袁今夏,“今夏,今日对你当另眼相看,”
袁今夏一扬头,学着陆绎背了双手,俏皮地说,“大人小瞧人,六扇门鼎鼎大名的袁捕快岂是浪得虚名,”
“可我记得,某人最不喜写字看书,只对画本子兴趣极浓,”陆绎看着小丫头故作张狂,宠溺地笑着。
“大人,说来人是会变的,不是吗?大人不在的这三年,我日日思念大人,想起大人博学机智,便寻了很多书来读,书中可见大人身影,书中也自有大人容颜,书中还让我与大人思想交汇,”袁今夏忽有感慨,有些神色黯然。
“今夏,”陆绎不想触动了袁今夏伤心处,轻轻握了袁今夏的手,捏了捏。
“好啦,我没事,大人,若您见我现在写的字,定不会再嘲笑它如蝼蚁爬地,”
“即便你什么都不会,我的今夏也是最好的,”陆绎丝毫不掩饰情感。
“大人就知道哄我,”袁今夏撒娇道,“大人,我们要回京等这位青城子道长,快回客栈收拾行李吧,我都想娘和姨她们了,还有,还有那些宝贝,大人说过……”袁今夏停了说话,欠身看向陆绎身侧的岑福。
一边的岑福眨了眨眼,不知为何。
陆绎笑道,“岑福,客栈里那些买给今夏的小玩意,你便都收拾了带着,京城虽也有,却不似此处买的地道,”说完拉了袁今夏的手快步向山下走去。
岑福一脸无奈,冲着两人背影嘟囔着,“那可是满满三大包呢,就知道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