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只有怪叫的风声。
手机没电,他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感觉等得心都木了,后来像是患了惊跳反应一样,周围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能引起他剧烈的反应,像受伤了的猫,一动不动得盯着小广场的入口。
从来都没觉得夜晚这么长过。
可直到周围又渐渐有了人声,远处灰色的建筑背后染上鱼肚白,他都没能等到那个人。
清晨,街道两边的店铺接连开门,池律挪动僵硬沉重的身体走到最近的店铺,找店家给手机充了会儿电。
他有些呆泄得盯着门口跳跃的麻雀,昨夜的寒冷似乎将他眼里的光也冻住了,脸上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夜没合眼,情绪又高度紧张,此时脸色已经十分憔悴,老板娘见他脸色难看得很,又极少见长得这么俊逸的男生,难免心生恻隐,“怎么了小伙子?我给你倒被热水吧,暖暖身体。”
“谢谢,不用了。”
池律被身后的人声惊了一下,猛地回神,一开口,才惊觉自己声音沙哑难辨。
老板娘还是给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手边,“喝一口吧,或者握在手里暖暖身体也行,这充电还得好一会儿,看你脸色冻得都有点泛青。”
池律不想拂了老板娘的好意,只能伸手接过来,热气透过贴着纸杯的掌心缓缓流进身体。
印象里四月是个万物回春的暖热天气,可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时期的夜晚竟这般寒冷。
手机电量刚到百分之二,池律便有些急迫得开了机。
置顶栏没有新的信息。
池律捏着手机的指节不自觉得收紧。
那这种凭空而来的心慌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能将人一点一点逼疯。
彻夜未眠再加上长时间神经紧绷,导致池律脑袋涨痛不已,思路混乱不堪,但他清楚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唐松灵,确认他没事。
池律在路边扫了个充电宝,去兴虹小区的路上又给唐松灵打了几个电话,手机里机械冰冷的电子声告诉他对方手机已经关机了,所有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清晨行车方便,没多久就到了,他在路口下了车,迅速穿过脏乱又狭窄街道,直到站在熟悉的五楼门口,才稍微喘了口气,刚要抬手敲门,突然想起自己一夜未睡,形容狼狈,赶紧抬手理了理跑进来时被风吹乱的发丝,才又敲门。
一开始礼貌克制地敲门声渐渐变得急躁,池律悬在半空中的心不住得往下沉。
他不在家。
池律泛红的手指垂落,额头渐渐冒出汗珠,眼睛有些发直得盯着面前锈迹斑斑的大门。
堆积了一整夜的不安终于在心中爆开,他觉得胸口闷得厉害,用力喘了两口,又转身往楼下跑。
还没下几个台阶,突然碰到从楼下拐上来的一个晨练完的老人,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得到消息的机会,缓下脚步,喘着气探头对老爷爷道:“爷爷您好,请问您知道五楼0501的住户去哪了吗?”
老爷爷抬头扫了眼他指着的那家住户,摇头道:“这我不知道。“说完,脸上的纹路随着皱眉堆起,思索片刻,道:“。。。。。好像一个月前吧,碰见这家小孩带了好几拨房屋中介往家里跑,没几天就看他上上下下跑着搬东西,应该是在搬家了吧?好长时间都没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