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顿时垮下脸,一下子蔫了。
花颜轻轻一叹,“他心里,是江山,是天下,是民生,是社稷,是朝纲,是孤寡帝王之路。他是站在青云之端上俯视众生的那个人,而我则是喜欢在这十丈软红俗世里打滚的尘埃。云泥之别,便是天壤之别。期望什么?一场笑话!”
秋月心里忽然跟着一起叹息又发疼,默默片刻,点点头,小声说,“奴婢明白了,小姐快睡吧,今日您累坏了。奴婢是最信小姐的,无论小姐如何做,奴婢都陪着您就是了。”
花颜莞尔一笑,又捏捏她的脸,“乖阿月,除了哥哥,你是最信我的人。你也累了,去睡吧。”
秋月颔首,帮花颜落下帷幔,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花颜着实累了,也懒得再想明日之事,很快就睡了过去。
深夜,御史台的一众官员们齐齐地收到了东宫福管家亲自送来的太子口谕,接到口谕后,都心下暗想,临安花颜,这位太子亲自选定的太子妃,看来是不容任何人置喙的,既然太子不允,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上这道弹劾的折子的。
于是,纷纷按压了下来。
东宫静静,无人打扰。
武威侯府却是炸翻了天,这一夜,侯府的幕僚们纷纷上门,求见公子。
苏子斩挥手寒着脸吩咐,“谁也不见!”
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闯入了他的院中,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恣意的笑意,“子斩,终于有人完成了当年我没做到之事了。你不是早就期盼着这一日吗?如今怎么不见高兴?”
苏子斩向窗外冷冷地看了一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非也!”屋外的人含笑走了进来,一身蓝袍华服,容貌清隽,衣摆与他的人一样,也带着恣意洒脱,“我是来恭贺你的。”
苏子斩看着陆之凌含笑的脸,冷寒,“有什么可恭贺的,破局的人是太子妃。”
陆之凌扬眉笑看着他,“是太子妃怎么了?这世上还真有如此赌技冠绝天下的人不就成了?可惜我刚刚回京,错过了今日长见识的机会,大为可惜!”
苏子斩回身冷冷地坐在了桌前。
陆之凌见他神色一直寒沉着,似乎是真的十分介怀,他纳闷地问,“怎么?你真心疼那二百三十五万两银子?即便有人破了局,你也高兴不起来?”
苏子斩抬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冷笑道,“银子算什么?”
陆之凌更不解了,“那你这般模样是为何?”
苏子斩眯了眯眼睛,半晌,吐出两个字,“东宫!”
陆之凌一怔,随即恍然,对他笑道,“原来你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女人破了你的局才不高兴的啊?这有什么?明日御史台弹劾的奏折便会堆满他的玉案。估计有他头疼的了。”
苏子斩冷哼一声,嘲讽地一笑,“你当真觉得御史台敢上这折子?云迟不想一件事儿被弹劾,便谁也不敢在他头上动刀子。”
陆之凌闻言更是纳闷,“你这话听得我好生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