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沐被突然下车的两人吓了一跳:“他们怎么走了?”
陈清煜笑了:“皇姐说的什么话,桌上本就没有他们的吃食。宅子要人打理,主人吃饭,下人自然要去收拾卧房。”
陈清煜板了一路的脸,此时此刻面色才稍有缓和:“皇姐,我选了些宴宾楼的招牌菜,先吃一点。”
陈嘉沐这才想起,自己走前答应陈清煜,一定会早点回来陪他吃饭。
这孩子花心思挑了一身喜庆的衣服,又等了她大半天。若是换作自己来等,指不定要把爽约的人骂过几个来回。
“是我的过错……”陈嘉沐面上如火烧,“何钊他屋内未开窗,我也没注意时辰与天色。”
“无妨,皇姐的事办妥了就好。”
陈清煜低着头给她布菜,陈嘉沐只能看清他的睫毛与高而挺的鼻梁。没一会,她碗里就堆满了鱼肉与青菜。
“皇姐先吃饭。”
陈嘉沐只得应下。陈清煜不像是消了气的样子,但追着问免不了让小孩厌烦。食不言寝不语,这条规矩终于管住了一个满心愧疚的姐姐。
陈嘉沐昨日刚被人掐得脖颈淤青,喉咙还没习惯吞咽,饭菜虽然可口,但也吃不下太多,一碗饭吃了小一半,就不得不停下筷子。
陈清煜还在专心致志地对付鱼刺。
似乎是察觉到陈嘉沐不再夹菜,他低着头问道:“不合皇姐的口味?”
陈嘉沐说不是。
“我胃口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已经吃饱了。”
陈清煜这才抬起头。
桌面上的蜡烛把他的眼睛照得很亮。本就是橄榄绿色,一颗宝石一般,离得越近那只眼睛的颜色便越明显。
他眨眨眼。
“我给皇姐买了兔子灯,”陈清煜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儿时我们一起出宫,正是中秋前几日,街上好多卖花灯的人。”
“几个皇兄出宫时都有下人跟着,没人管我,我就跟在皇姐身后。走了半条街,你说想买个兔子灯,让我在街边等。”
陈嘉沐见他不说了,好奇道:“然后呢?”
然后?
陈清煜笑了。
他当然已经猜到陈嘉沐把这件事忘了。
无论是“这个陈嘉沐”,还是“那个陈嘉沐”,都不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