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经历,为什么要让他经历两次?
他明明已经改了,他把欠儿子的都补偿给禇璇了,为什么她还要和她的父亲一样?
他们都拿死来逼他!
禇璇似有感应,幽幽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哭红眼的老人,眼泪也跟着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终归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不是她想断绝关系就能断绝了。
但嘴上依旧冰冷地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魏帝止住哭声,喝斥道:“这是你跟祖父说话态度吗?!”
“你不是我的祖父,你现在在我眼里只是大魏的皇帝。”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同朕说这种话吗?”
哪怕到了生命最后一刻,都不想和他说一句软话。
只要她肯老实交代出那些人,像以前一样和他认个错,他会放她出去。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都演了八年了,已经演够了,剩下的时间,我只想做我自己。”
自从幼时那次刺杀后,她就开始调查父亲的死,没多久就查到了眉目,她父亲的诗词里也充斥着对父亲的失望,母亲的绝笔信,字里行间都透着绝望。
“演?”魏帝自嘲地笑问道:“这些年你对朕的孝心,都是演的?”
“这不都是你想看到的吗?你就想看着我荒唐下去,越荒唐越好,这样我就不会像父亲和祖母一样和你作对了!”
这些年,她有多荒唐,她自己很清楚,养面首,收受贿赂,不敬长辈……
这些魏帝都看在眼里,可他从未制止。
虽偶有训斥,但只要她撒撒娇,魏帝都会轻易放过。
哪怕他知道自己涉嫌杀死禇正杨,依然选择息事宁人。
“在你眼中,朕是这个样子?”
魏帝难以置信,他对她好,在禇璇眼里,竟成了居心叵测的算计。
禇璇冷笑道:“难道不是吗?你不喜他们,更不喜我和他们有一丁点儿相似之处,从小到大,只要我流露出一丝他们的影子,你就不高兴,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哪怕一件衣服,一首曲子,都能勾起他对故人的怨怼,所以禇璇很少去触碰魏帝的禁区。
魏帝身上的力气似被抽干一样,浑身无力,几欲昏厥。
魏冲赶忙扶住他,对禇璇几近哀求道:“郡主啊!陛下已有中风之兆,受不得刺激,您就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