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登基时的那场午宴,直接从诸位大臣的手中掏出来足足数百万两。
对于这笔巨款,永熙帝全都交给了内阁首辅杨胤处理,并嘱咐杨胤这笔银两务必要全部用于赈济灾区,不得被任何事物挪用。
途中更是不得有丝毫贪腐,京官还能用御史台的官员来监督,而等待这笔银两到了地方,那地方的官员会如何使用,即便是永熙帝也管不着。
永熙帝威势不比太祖皇帝,很难让地方官员心生畏惧而不敢贪腐。
即使有十二道监察御史在,永熙帝依旧有些放心不下,这才又派出数名自己的心腹,充当钦差巡视灾区。
朝堂之上百官为了这笔赈灾款的分配争论了许久,若不是永熙帝出手拍板,估计这笔款项都可以在京城内过个年了。
这笔赈灾款仅仅派下去不到一个月,永熙帝便催促着各个钦差前去各地巡视。
许开此次被分配到了山西布政使司,视察山西境内的灾区是否受到朝廷中央分派下来的赈灾款,以及山西境内会不会有人打这些银两的主意。
因此许开仅仅在京城内待了一个月左右,便在二女不舍的眼神当中,乘坐上马车,带着永熙帝赐下的专属令牌,朝着山西布政使司而去。
山西布政使司就在京师的旁边,不过赶了几日的路,许开一行人便进到了山西的境界。
刚一走进山西的地界,许开便感受到了与京师明显的差异。
京师内的百姓虽说日子同样艰难,但至少还有衣物蔽体,有粮食果腹,即便身子看上去瘦弱,多少也算得上健康。
而山西境内的百姓,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让人分不清是衣服上的补丁,还是补丁上的衣服。
路上的百姓当中,唯有男子的状况还好上一些。
至于妇孺老者,全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脸上都没有二两肉,处在饿死与没饿死两者之间。
许开坐在马车之上,透过窗户看到这副景象,心里不禁变得沉重了起来。
许开转头朝坐在一旁的张途问道:“张兄,你是山西人士,可知现在到了什么地界?”
张途亦在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景象,即使许开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张途却没有丝毫转身的想法。
许开见状只当张途没有听见,于是干脆伸出手拍了拍张途的背,嘴里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
张途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赶忙将身子转了过来,抱着拳道歉了一番。
“老爷恕罪,小人方才沉浸于思绪当中,未曾听到老爷话语。”
“张兄不必如此客气,不知你在忧虑些什么?”
见张途说自己方才沉浸到了思虑当中,许开心里不禁感到些许好奇,于是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若是不方便,张兄不说也可,倒是我冒犯了。”
见张途有些犹豫的样子,许开连忙摆着手补充了一句。
“只是些许私事罢了,说与老爷听也无妨。”
张途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思虑给说出来,说不定许开还能帮到自己。
“小人不过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儿,如今许久未见,不知他娘俩日子过得如何。”
听到张途提起自己的妻儿,许开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羞愧。
当初说回到京城之后,便要帮张途报仇,可却一直腾不出手来处理,因而此事便一直耽误了下去。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张兄的家应该在潞安的解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