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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痣与斗篷(用餐时慎入)(第2页)

臧复也无底气,真要让他解释,他总不能说,曾有入侵者上岛,给他一绺白发,让他分辨楚人。

但为海狱里的人,臧复愿意解释,即便最后又落得他人笑柄——臧复从小没伴,最近才与收监者同住,白天听他们哀切的“将军白”,夜里帮他们放平手腿,仿佛他们活着,他才活着——他拍拍班容:“这白发……”

班容还是摇头。

某个平明,楚地硝烟不息,楚王站上高台,让楚人看清其外貌。君主白头的事因此传至云梦,举国涕泗。但班容和班夫人那时流亡至东海郡,正好不知,不然见了白发,如见君主,一定垂泪,让人看出他们的身份。

“楚人不好白发,请你收起来吧。”小孩不乐意,转去一边。

臧复靠着墙,仿佛见到一群人葬身大海的未来。

墙有响动,吓他一跳。“是谁呢?”他试着去听。

隔一道墙,鞠缙至被打脸,摔在地上。

“你一家敢用上人谋利,这就是下场,你父亲在广阳受擒,而你在这里受缚,四十万圜又该付给谁。”崩无忌欲玩弄他。

冯天水抓紧问:“听你父亲说,你们要换叁个楚人,如今我们得了两个,还有一个是?”

“干脆把我当成楚人吧。”鞠缙至撞烂了嘴,怒视天水,“你们从省中落败,便来霸占广阳,让我家人居无定所,害得我们同姓残杀,给我千万圜都不够。”

“你——”

天水尚且耐心,崩无忌已经扶他的肩膀,示意离开。

天水便去门前,与冯太主说话,听骨骼撞墙的声音:“请太主想一想,贽宫中是否还有生人。”

“我困倦,你们闹完,记得清扫。”冯太主打呵欠,“你且看看时刻,已经不早。”

“求太主。”天水恳求。

冯太主这才笑天水胆小:“怎么不去问豫靖侯?你是他长辈,就算深夜将他叫醒,他也不能抱怨。哦,你不敢吗?”

中午吃饭时,天水来见礼,太主以为他有私密的话,和他交谈,才知道他的所求。

“我领你们来见这人,明日大概又要为这事和小子吵架,已经烦郁了。天水,不要气我。”

“豫靖侯是贽宫之主,太主是豫靖侯之主,有事他不能定,需问太主。”情急之下,天水话不周全。

门前值人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时侧目:他们都是些门大夫之类的家臣,因乱避西平道。豫靖侯待他们一如当初。

太主正得意,与他们对视,又发怒:“是吗,你看这些人,他们可不觉得我是豫靖侯之主。”

她唠叨着抚养豫靖侯如何如何,抓了天水,拖到侯王榻处,迫使他听。

县子弟们慌忙阻止,被太主骂走:“让客人听一听,贽宫之主彻夜在忙什么——天水,你不是要生人?你有本事拽出里面的生人,我让豫靖侯趋行叫你‘叔父’。”

天水听了一会儿,脸上浮红,随即清醒:“豫靖侯与生人亲爱?过去他痴迷文鸢公主,连尚郿弋主的诏书都拒受。怎么……”

“谁知道,他藏那女子近一月了。”冯太主走开,还拂两袖,因为看见崩无忌从远处来,擦着血,挂着笑容——太主一贯讨厌下人。

隔两道门,文鸢埋在床间,有些脱力。

豫靖侯喂她水,她全吐了,甚至吐出胆汁。

反胃几天,今天加剧;她又和豫靖侯对抗,不开口,不交谈,被他赌气按在床边,也只是哼几声;两人深深交缠,同时间隙越来越大,豫靖侯每抱住她,埋进她的肉体,总觉得不实,做梦总是她飞起、游荡,至于无迹可寻。

月上又月下,他整衣出去,终于还是折回来:“你真不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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