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纤、影影绰绰的树木,似乎都挡不住对方神乎奇迹的箭术。
青年面上也露出了惧色,声音嘶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是东风寨的二当家,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阁下实在不必赶尽杀绝吧。若你们是谋财,那林子外面的两匹马,还有六十贯钱都是你们的。”
林子中传来一道嬉笑声,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黄鹤临,你当我们是你们东风寨啊。我们青云寨早就立了规矩,这荒岭山一带,只许劫财不许伤人性命,今日你们破坏了规矩,就要付得起这代价。”
这话端是不客气。
但青年,也就是黄鹤临非但不敢怪罪,反而拱手,语气讨好:“原来是青云寨的兄弟们啊,今天事出有因,请……啊……”
啪!
一支羽箭,直接没入了他的心脏,黄鹤临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没想到自己竟就这么死了。
余下的几名土匪失了主心骨,慌了,拔腿就跑,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弓箭,只几息间,又是几道破空声响起,几个土匪全倒下了。
林子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陈云州不敢放松。虽说对方救了他们的命,可对方是敌是友,会不会是第二个黄鹤临谁清楚呢?他给柯九几个使了眼色,示意大家都躲到粗壮的大树后面。
少许,那道年轻的男声带着兴奋的语气说:“行了,他们都死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陈云州哪敢出去啊。他提起刀挡在胸前,谨慎地开口:“青云寨的弟兄们,感谢救命之恩。林子外的两匹马和六十贯铜钱权做答谢,希望诸位英雄笑纳。”
“可以。”
一道沉稳厚重的男音传出,紧接着林子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其中还夹杂着先前那年轻人不甘的声音“林叔,你不要拽我,你让我再呆一会儿嘛……”
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
但陈云州几人仍旧不敢动,怕对方耍诈,来个回马枪。
又等了好一会儿,站得他们腿都发麻了,仍旧没见人回来,柯九说:“大人,他们应该是走了吧。”
陈云州也是这么想的:“估计是。对了,青云寨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东风寨的土匪这么怕他们?”
柯九几人也不是很清楚。
还是刘春走南闯北,送了不少人,听过一些传闻:“他们好像是生活在荒岭山中的土匪,神出鬼没,非常神秘。一直听说这群土匪只求财,不杀人,没想到是真的。”
“对了,小的曾还听说他们在荒岭山中开了荒种地,好像自己种植粮食,所以没那么缺钱吧。”
陈云州恍然,这不就是山民嘛。
所谓山民便是躲在大山中生活,不受朝廷控制的百姓。这些人远离城市,有什么需要会拿山上的东西下山换。他们不听朝廷的召唤,也不交税、服役,自然也享受不到山下相对便捷的生活,平坦更肥沃的土地。
不少朝廷也曾想过将他们收编。
毕竟在封建时代,人口意味着生产力,意味着财产,意味着有人交税服役。
但大山深处地形复杂,大军不好挺进,而且后勤补给也很难跟上,尝试攻打过几次失败后,朝廷只能放弃,而是想办法鼓励山民下山定居,可惜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