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睁开眼。
失败。
再次尝试。
再次失败。
……
一股无名地火从心头窜了出来,如有实质地将她烧灼起来。
章驰倏然睁开眼。
成功了。
她躺在白鸦家的地板上,现在是白天,章驰按着脑袋从地上支起身体,太阳不算很大,但经历了太久的黑暗,一见到光就忍不住闭眼,章驰爬起来将窗帘拉上了一半,从眼眶中漫出来的生理性泪水终于消停。
章驰掏出终端。
时间,中午12点12分。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门的方向,很快回忆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进的这扇门——这一觉睡了有整整半天。
右手掌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染血的纱布都已经干得发臭,血迹凝固,僵硬得像是被风吹了十天半个月,她的手指甲长了不少,到需要修剪的地步——指甲太长,会影响手指的灵活性,一天没洗澡,身上已经能闻出来一股汗味。
等等。
章驰再次
掏出终端(),视线锁定屏幕中间的12:12?[((),逐步上移到那一行前缀年月日的小字——
荒谬。
太荒谬了!
章驰拿着终端两步并一步往楼上跑去,径自来到自己的卧室,爬进床底下翻出来一个黑色的旅行大包,解锁,拉开拉链,她从内侧的小包里翻出来自己珍藏的两瓶药剂。
解皮剂,粘皮剂。
房间没有单独的卫生间,章驰又匆匆跑下楼,在光线最好的那间卫生间的镜子前将左胳膊的袖子撩了起来,往上面倒解皮剂。
仿生皮没有意外地浮了起来。
章驰手伸过去,心跳响的自己都能够听见,一上一下像在打鼓。
咚——咚——咚——
她刚才伶俐的动作在这一刻被封印似的,手腕不自主地抖了一下,碰到仿生皮黏合边缘的右手指腹触电似的回缩。
她胸脯起伏,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猛地将仿生皮往上挑开——
方框内的计时器还在跳动,最前面原本的四位数已经变成了两位数。
48:12:19。
四十八个小时,十二分钟,十九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