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地在河边,空着背篓走下去,却要背着满筐的红薯往上爬。
很费力。
姜岁初来来回回跑了四趟才全部背完,瘦弱肩膀上都是竹编背篓压出来的淤青。
好在冬天衣服厚,没磨破皮。
冬天的水冰凉刺骨,等她把所有红薯淘洗完削好皮时,一双手已经被水泡的皱巴巴的,红肿的看不出来一点原来的样子。
手被冷水泡久了,会有那种灼热的疼,细细密密的让人很难受。姜岁初不断的哈气搓手试图缓解这种灼烧感。
但都是徒劳无功。
她最讨厌这种痛又不是很痛,但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感觉了。
让人很绝望。
她坐在小板凳上,望着天边的残阳,眼眶泛红。
苦涩的笑笑,“生日快乐,姜岁初。”
快点长大吧。
晚上,吃完饭姜岁初收拾完一堆碗筷后就回了房间。陆祉年除了早上给她留了消息,到现在一直没有再联系她,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忙。
门‘嘎吱’一声,姜岁初扭头看去。
奶奶推开门,蹒跚着走了进来,“岁岁,在做什么?”
姜岁初放下手机,过去扶住奶奶坐到床边,“没做什么啊,打算看会书就睡觉了。”
奶奶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姜岁初低下头,手里拉着奶奶皱巴巴的手低低的应了声,
奶奶伸手摩挲着她红肿的手,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我们岁岁受委屈了。”
姜岁初低着头摇了摇,哽咽一声,“没没委屈。”
她没什么好委屈的,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习惯了。
奶奶从兜里掏出一块红布,颤颤巍巍的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枚用红绳串起来的老旧铜钱。
“把这戴上。”奶奶拉起她的手,将铜钱系在她的手腕上,“奶奶给不了你太贵重的东西。”
姜岁初看着手腕上的铜钱,摇摇头抱住奶奶,“奶奶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了。”
在她被外婆抛弃时,是奶奶不远万里把她接了回来。
她还记得那时奶奶抱着她对外婆和妈妈说: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丢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