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去过陈邻的灵台。那家伙在修道上简直就是一块朽木,连灵台都开辟不出来的烂木头!
徐存湛越想越不高兴,眉毛下压,神色郁郁的展开了手上罐子所附带的记忆。
周围景色瞬间变成了一片白与深黛交织的群山。
似乎是在很高的山上,温度急降变得冰冷,风声很大,徐存湛抬头时看见头顶到处都是彩旗,远处天空有雄鹰的影子闪过。
身后人声渐近,徐存湛回头,一眼看见了陈邻;她个子高,所以很显眼,厚厚的羽绒服把她裹得像颗球,白色毛线帽,边缘漏出一点乌黑的头发丝。
徐存湛第一次看见头发是黑色的陈邻,忍不住走到她面前仔细看。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走到陈邻面前去看陈邻。等徐存湛走近陈邻后,又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举动毫无意义。
他停下脚步,停在和陈邻还有四五步远的地方,困惑的皱着眉,目光凝视陈邻的脸。
陈邻的脸色很苍白,苍白中又透出不自然的潮红。她好像很累,呼吸急促,嘴巴一直微微张着,可以看见嘴巴里的舌尖,轻抵着洁白的牙齿。
“不行了,不行了,我,我爬不动了。”旁边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女生单手撑着膝盖,另外一只手拉住陈邻衣角,“差,差不多就在这里吧,不爬了,真的要死了……”
她越说越气短,到后面还呛了一下。陈邻摘下自己的呼吸器摁到朋友脸上,对方吸了几口氧气,慢慢缓过劲来。
“慢慢呼吸,没事吧?”
陈邻说话也很喘,但她情绪很稳定,嘴巴一张一合,隐约可见银色舌钉。
徐存湛不知道什么是舌钉。他只是视力很好,看见了陈邻说话时,偶尔会露出舌头上一点银色亮晶晶的东西。
他不自觉又往前一步,想看清楚陈邻嘴巴里的东西。但是这时候陈邻又不说话了,徐存湛即使走近,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皱了下眉,有些不高兴,两手交叠环抱着自己胳膊,十分耿耿于怀的盯着陈邻嘴巴。
朋友靠着陈邻的肩膀,情绪慢慢缓过来了,但还是不太想爬山,有些委屈:“我们在寺庙里都转过转经筒了,一定要爬到山顶上去吗?”
“他们说爬上去堆石头的话比较灵。”陈邻回头看了眼剩下的路,再看向朋友时又是一张甜甜的笑脸,“没剩下多少路了,你就在这等我吧。”
朋友有些犹豫:“你一个人可以吗?”
陈邻:“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呢?那边还有好多人要登山呢。而且这条路是安全登山通道,没什么危险性的。”
朋友看了眼其他的登山客。确实如同陈邻所说,有好几个人还在爬山。
这条路是攻略里面所推荐的最安全的登山路线,非常适合给大众游客爬,只要能克服高原缺氧和爬山的疲惫,爬上山顶并不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她不情不愿放开了陈邻的衣角,说:“好吧,那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小心啊,注意安全。”
陈邻跟朋友挥了挥手,背着自己的小背包和氧气管继续爬山。